第六章 噩梦
类别:
科幻灵异
作者:
野岛一成字数:6074更新时间:25/07/28 10:25:50
离开神罗公司后,一路飞驰在山路间的克劳德,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响着刚才鲁弗斯所说的那些话。从卡丹裘三人突然追击自己来看,新的战斗似乎不可避免,更让人不安的是鲁弗斯所预测的可能性。萨菲罗斯很可能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星痕症候群的事情已经让克劳德足够烦恼,如果鲁弗斯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自己所要面对的挑战将更加严峻。
单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是的,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被星痕困扰着,对星痕束手无策,连重要的人都救不了的胆小鬼。克劳德觉得自己仿佛正陷于一场噩梦中,在梦中也无处可逃。但如果一直躲在这场噩梦里不要醒来,也许就不必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满心烦闷的克劳德独自来到荒芜的山坡上,望着那把留下岁月痕迹的破坏之剑深深插入土地中,风中独立着。
克劳德望着在这片荒野中独自威立着却又显得悲凉沉重的破坏之剑,碧绿眼眸里漫开悲伤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我本来想要连你的份一起活下去的,是的,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是,时间过得越久,那么悲伤的记忆越清晰的时候,克劳德才发现,想要代替那么强大的男人活下去,想要继承他所有的梦想和荣誉去战斗,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在过往的战斗中,在陨星灾难中,继承扎克斯的破坏之剑,全力奋战后,克劳德已经不想再使用这把承载着太多悲痛的破坏之剑,也不希望扎克斯所拥有的剑再疲于战斗,希望破坏之剑从此伫立在扎克斯长眠之地,陪伴着他。
回想起来,从认识那个人开始,自己就一直受到他的照顾和保护,从他身上努力学习如何变得更强,最终却还是没办法成为像他一样强大的人。因为那个人——扎克斯·菲尔,他是那么坚强而善良的家伙,会战斗到底,会为了保护朋友而付出生命。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成不了他。
克劳德在神罗军队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的时候,英勇善战的扎克斯已经是鼎鼎大名的神罗一级特种兵。当听到克劳德希望成为精锐战士的愿望时,扎克斯并没有嘲笑当时还很弱小的克劳德,反而双手叉腰,一脸惊喜地鼓励他:“你想要成为精锐战士吗?加油哦!”
每次一起执行任务,向克劳德伸出援手的总是扎克斯,无论陷入多么困难的境地,只要扎克斯一声略带担心却依旧轻快的“嘿,你还好吗”传来,克劳德就觉得不管多么难过都可以度过,都应该越过。因为,自己要成为像好友扎克斯一样强大的人,成为精锐战士。可是这个总是向自己伸出手,走在自己前方,让自己有追逐的目标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那次也一样,即使面临从未遇见的危机,扎克斯依旧一脸风轻云淡地询问身边的克劳德:“我说,到达米卡尔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对吧?”望一眼还因为魔晄中毒太深而神志不清的克劳德,扎克斯轻轻笑了笑,想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很快他和克劳德就能逃离可怕的神罗,重新开始寻找他们的生活。
当扎克斯站起身来,趴在货车车顶,任清风吹在脸上,感受着四年后重获的自由空气时,却突然有子弹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逃亡的货车射击过来。是发现他们逃跑而追赶上来的神罗兵!马上意识到这点的扎克斯敏捷地蹲下身护住克劳德,对驾驶座的司机喊道:“大叔!快找个地方停车!”说完便一把抱起克劳德跳下紧急刹车的货车。
扎克斯最后的声音,他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克劳德努力回想,却只记得扎克斯为了保护自己,将自己藏好后独自赶赴战场时渐渐远去,模糊不清的背影。就是那一次,扎克斯为了保护自己,独自对抗追赶他们的神罗兵,并且,一去不回。
那耀眼得快让自己无法睁开眼睛的白光,让自己看不清楚扎克斯最后的模样。再次看清的时候,扎克斯已经重创在地,不断从他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和倾盆落下的大雨汇聚在一起,染红了大地。
克劳德清楚记得,那些鲜红的血液不断从扎克斯头上流淌下来,连大雨也无法为他洗净,然后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告诉自己:“我的荣耀和梦想,全部都交给你了。你活着,便是见证了我的存在。” 扎克斯说着,将属于他的破坏之剑交到自己手中,便永远闭上了双眼。
那双总是闪耀着正直和坚强之光的眼睛,曾经给予自己数不清的力量。面前的一切又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这个耀眼的男人散发的光芒,而是因为磅礴的大雨,或者,因为自己悲伤至极的泪水。
克劳德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把坚毅立在土地中的破坏之剑,仿佛想要向自己传达什么。是啊,就在此刻自己伫立的这片荒原上,那曾经向自己展露最乐观的笑容,总是鼓励和帮助自己的兄长般重要的挚友的生命,在这里因为自己而终结,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消逝。
风呼啸而过,吹动克劳德金黄的发丝,把克劳德的思绪拉回现实。那把被自己插进土地里的破坏之剑,仿佛代替着已故的扎克斯静默凝视着自己,鼓励着自己,但还是不行,自己并不是扎克斯,没办法像他一样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所有重要的人们,能够击败一切试图破坏星球的阴谋。
克劳德睁开眼睛,悲伤地望着破坏之剑,轻轻摇了摇头说着:“是的,我发过誓,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我……”
“啊!”因为手臂上突然的刺痛感,克劳德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被侵蚀的细胞在他身体里苏醒过来,开始啃噬着他。这些被诅咒的细胞里,似乎藏匿着另一个人的精神,每次手臂上的疼痛发作,自己的意志和精神仿佛也被什么控制着,一不小心就要被卷入漩涡。
“别假装悲伤了,也不需要义愤填膺。因为,克劳德,你只是个傀儡。”那个可怕的男人森冷犀利的目光正穿越时空紧盯着自己,还有他如诅咒般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难道鲁弗斯说的都是真的?曾经几乎让世界毁于一旦的男人,那个疯狂憎恨着这个世界的男人,其实从未消失?或者说,他无处不在,而自己则无处可逃。
明明那时候同样是自己真心崇拜和向往的最强战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切都是从尼布尔海姆之行开始改变的,同时在那里知道了神罗的可怕秘密和阴谋后,虽然萨菲罗斯、扎克斯和克劳德三人对神罗的感情都发生了变化,却不曾料到萨菲罗斯会因此对整个世界产生了毁灭性的仇恨。疯狂的萨菲罗斯不仅烧毁了克劳德的家乡,更企图破坏整个世界。
现在想想,也许,萨菲罗斯是无法从他自己的噩梦中逃离,所以才会疯狂地想让整个世界都坠入噩梦吧。只是,如果扎克斯还活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战斗,去阻止这样的萨菲罗斯。而自己,连自己心中的噩梦都无法挥去,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破坏萨菲罗斯的噩梦,没有能耐去拯救那些被毁灭的噩梦慢慢侵蚀着的人们。
手臂上星痕的疼痛,还有记忆中那些痛苦,犹如许多看不见的黑色的手正在死死将自己拉入噩梦漩涡。此刻被萨菲罗斯的噩梦折磨着,痛苦着的克劳德,完全不知道蒂法和玛莲正在教堂里等待着他的归去。
倾落明媚阳光的教堂里,玛莲正愉快地哼着曲子蹲在百合花丛旁边,欣赏着绽放的百合花。站在一旁的蒂法同样满心期待克劳德的归来,更设想了无数要教育克劳德的话,但想想,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大概只能说出“欢迎回来”这种话吧。因为,这就是大家心里唯一的愿望。
教堂大门“砰”一声被人打开,玛莲兴奋地从花丛前跳起来,转身就要往教堂门口方向跑去。蒂法也惊喜地抬头望去,待到看清大步走进教堂的男人的模样后,蒂法脸上欣喜的表情瞬间消失,慌忙拦住埋头往前冲去的玛莲,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一起来玩吧?”罗兹见玛莲害怕地往蒂法身后躲去,蒂法也一脸敌视防备地望着他,便收起了笑容,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
“这样啊,你们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啊?那告诉我,妈妈在哪里?”罗兹边大步走向不停往后退去的蒂法和玛莲,边焦急地提出他的问题。
蒂法和玛莲退到百合花丛后面,和罗兹之间隔开一片百合花,罗兹正想继续往前,突然捏住了鼻子,望一眼下方满满绽放的百合花,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啊?臭死了。”不想再往前靠近这些在他闻来散发着臭味的百合花,罗兹停下脚步,一脸跟母亲走失的可怜孩子的表情再次询问蒂法她们:“我说,妈妈到底在哪里啊?告诉我吧。”
“这里没有别人了!”被蒂法坚定又生气地打断追问,罗兹便生气地认定是蒂法不愿意告诉他“妈妈”在哪里,于是故意伸出双手做出要抱住玛莲的动作,笑着说:“好啊,那么,和我玩吧。”
蒂法轻轻推一把玛莲,让玛莲迅速越过百合花丛,躲到了较远处的墙角,自己则戴上黑色皮手套摆出对战姿势,和罗兹对峙。罗兹扬了扬嘴角,边笑着说“这可真是有趣啊”边也做出战斗姿势来回应蒂法。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向自己询问“妈妈”所在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但是必须保护好玛莲,克劳德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保护好丹泽尔和玛莲就是自己的责任。
蒂法这么想着,主动进攻,急速冲向百花丛另一边的罗兹,如星雨般的拳头频繁对准罗兹脸部砸去,虽然都被罗兹敏捷地躲开,但趁其只注意防备自己的拳头攻击,蒂法利索地抬脚朝罗兹脸颊踢去,先占了优势。
蒂法的主动攻击虽然一下占了优势,但单凭拳头腿脚始终不如罗兹手臂上盾牌和铁角一体的武器——双头猎犬厉害。吃了蒂法一脚的罗兹不再是刚才那么轻松挑衅的表情,紧蹙眉头,抬起手臂上的双头猎犬,向近距离攻击他的蒂法射出绿色电流,把蒂法弹开一段长距离。
在空中翻身落回百合花丛的蒂法摸了摸刚才被电流击中的地方,马上又以贴近地面的姿势飞速冲向罗兹,一个扫腿把罗兹逼到后方,又急速转身一个抬脚飞踢把他逼赶到教堂角落。在被宽大的石柱隔起的狭小角落里,蒂法腾空跃起,借着石柱作为支点,对罗兹连番进行飞踢攻击。直到把罗兹逼到死角,蒂法以一个完美的后翻式踢腿把罗兹踢趴下去。
但蒂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罗兹便很快站起来用盾牌挡住蒂法的攻击,又抬起脚狠狠踢开把他压制在角落动弹不得的蒂法。
见蒂法腹部受到攻击后半跪在地,罗兹急速上前挥拳打去,蒂法灵敏地缩下脑袋,罗兹的拳头便击落在教堂石壁上,石壁碎了一地。蒂法就着面前的罗兹的胸口,一脚踩住,罗兹整个人平展开来,任由蒂法在他身上踩过,腾空跃去。
突然罗兹伸手抓住就快逃离的蒂法的脚腕。吃了一惊的蒂法没能挣脱,被力大无穷的罗兹抓住脚腕飞转起来,甩过教堂木椅,“砰”一声,长木椅脱离地面,又跌碎在地。最后蒂法终于脱离了罗兹的控制,却被罗兹狠狠摔向教堂正中央的石壁上去。
蒂法的身体急速从百合花丛上空穿梭而过,在撞上石壁之前敏捷地转身,垂直落在了石壁上。因为刚才蒂法身体急速飞过卷起的风,纯白的百合花瓣和嫩绿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飞起又轻飘飘地落下,在蒂法和罗兹之间形成一片花草的屏障。
从百合花瓣和绿叶之间,罗兹能够看到蒂法不甘的锐利目光,蒂法也能够看到罗兹嘴角扬起的得意笑容。
蒂法重新握紧拳头,使劲蹬住石壁,借力加速冲向罗兹,在罗兹抬起手上的双头猎犬抵挡之前,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脸部,一口气将罗兹打倒在地又踢飞到半空,趁势追击的蒂法跟着罗兹飞跃到半空中,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罗兹重重摔到教堂地面去。
发出一声惨叫的罗兹,身体重重砸落在几排椅子上,又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碎坏的椅子纷纷覆在他身上,把他掩埋起来,只剩下滚滚的烟尘。
蒂法稳当地落在地上,回头望一眼尘埃弥漫中已经没有声响的罗兹,这才轻轻舒出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口中说的“妈妈”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认定自己知道“妈妈”的所在,但能打败这么强大危险的家伙,实在太好了。克劳德也不在这里,万一凭自己的力量不能保护好玛莲,那就糟糕了。
“蒂法!”躲在角落里的玛莲见蒂法终于把那个可怕的家伙打倒了,也放心地露出了笑容,慌忙从角落里跑出来,呼唤着蒂法。
蒂法边露出笑容边俯下身想迎接向她跑来的玛莲,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重新恢复宁静的空气。蒂法和玛莲紧张地左右张望寻找,终于发现手机铃声是从罗兹被埋起来的那堆木椅里传出来的。
随着“砰”一声巨响和一阵浓浓烟尘漫开,压在罗兹身上的木椅被他打飞,从里面站起来的罗兹翻开了手机。在玛莲恐惧目光和蒂法警惕眼神的注视下,开始像个没事人似的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她好像不在这里啊。”似乎因为有些哭腔的声音而被电话那头的人嘲笑,罗兹愤愤强调,“我才没哭呢!”
罗兹重新抬起头,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蒂法和玛莲,瞪着他们告诉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了,我会把她们带过去的。”玛莲往蒂法身后躲去,蒂法咬了咬嘴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像怪物一样的敌人。克劳德那家伙实在太慢了!蒂法边护着害怕的玛莲边在心中暗暗呼唤着克劳德,希望他赶快回来,和她一起保护好玛莲。
可惜没有等到克劳德赶来的身影,只看到不断向他们逼近的可怕的敌人。
“好了,继续吧。”罗兹收起手机,重新抬起手上“滋滋”发出电流摩擦声的双头猎犬朝蒂法她们走来。和刚才半带着挑衅不同,这次是想要速战速决的认真表情。
蒂法用身体挡开罗兹一手抓起、朝自己和玛莲所在方向砸过来的椅子,却没发现罗兹已经飞一般地绕到她身后!
背后传来罗兹得意的轻笑声,还有电流的声音,玛莲惊恐的声音,蒂法来不及回头,便被强大的电流击中后背,向前倒落下去之前又被罗兹一脚踢飞到半空,身体撞击在石柱上,腹部马上又被电流打中。从石柱上掉落下来的蒂法,无力地跌落在百合花地里,痛苦地捂着受到强烈电流刺激的腹部,蜷缩着身体无法继续战斗。
罗兹却没有因为蒂法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停止对蒂法的攻击,仿佛是为了报复刚才蒂法让他被电话那头的卡丹裘他们嘲笑的事,罗兹走向倒在百合花地里起不来的蒂法,一手揪住蒂法衣领,把蒂法拉近,抬起手上不断传递着绿色电流的双头猎犬,对准蒂法额头准备做最后一击。
“咚”一声,一颗泛着蓝光的圆形石头正砸中罗兹太阳穴,罗兹松开蒂法衣领,朝袭击自己的玛莲望去。
玛莲紧握着拳头,既害怕又生气的眼睛怒视着他,身边还有一箱子闪烁各种荧光色彩的球状石头。罗兹“啧”了一声便扬起嘴角的笑容朝玛莲走去,玛莲只能紧紧握着克劳德的白色绷带,无助地呼唤着
“克劳德”。蒂法挣扎着却无法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陷入危险的玛莲,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快跑啊”,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蒂法开始陷入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被粉碎的百合花,被带走的玛莲和丹泽尔,而自己连伸手抓住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这只是一个噩梦,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玛莲和丹泽尔依旧健康地在第七天堂里玩耍,连克劳德也已经回到他们身边,那该多好啊。
一直呆坐在街道边上的丹泽尔猛地睁开眼睛,仿佛听到蒂法和玛莲呼唤自己的声音。可是,自己不能回到他们身边了吧,只会成为拖累他们的包袱,不应该留在那里的。这么想着,丹泽尔刚才一亮的目光又黯淡下来,再次垂丧着脑袋望着地面。
一群孩子在街道上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杂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丹泽尔却始终低着脑袋一动不动坐在一边。
直到手里抓着玩具熊的小女孩一眼看到了丹泽尔,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他面前。
丹泽尔还是没有抬头,低垂的目光落在那只被小女孩抓在手里,正摇摇晃晃的玩具熊身上,然后便听到头顶上传来女孩轻柔的声音说着:“刚才抱歉了。”听到她的声音,丹泽尔终于抬起眼睛,对上的是扎羊角辫的女孩不再充满怨恨的眼睛,清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便真诚地对他说一声:“谢谢你。”
丹泽尔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女孩的道歉和道谢,目光又重新低垂下去,回到那只玩具熊身上。女孩的目光跟着丹泽尔一起落到那只玩具熊身上,会意地告诉他:“我弟弟,他已经不在了。”
丹泽尔想起那小男孩的模样,失去了生存的希望,被星痕症候群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也许,不久以后,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吧,想到这里,丹泽尔不禁难过地低声呢喃着:“这样子啊。”
“你也是星痕症候群的患者吧?”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突然这样询问丹泽尔,见丹泽尔有些受到惊吓,女孩一脸真诚地靠近他继续说道,
“听说可以治好哦,来吧,跟我们一起走吧。”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丹泽尔的手,朝着刚才那些孩子跑去的方向奔去。
没弄清楚状况的丹泽尔看到一大群和自己一样患星痕症候群的孩子已经陆续登上一辆货车的后箱。小女孩朝丹泽尔坚定地点了点头,头上的羊角辫轻快地甩动起来,示意他和他们一起去能够治好星痕的地方。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孩子,羊角辫女孩毫不怀疑的表情,丹泽尔不再犹豫地跟着小女孩一起登上了车。
谁也没有注意到,看到丹泽尔乖乖上了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得意的笑声,转身离开的牙兹。
丹泽尔并不知道,登上这辆不知道前往何处的汽车,是真的能如扎羊角辫的女孩所说的治愈他们的星痕病,还是会将他们卷入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