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执念
类别:
科幻灵异
作者:
野岛一成字数:8613更新时间:25/07/31 10:05:11
战斗结束后,在克劳德带着玛莲离开的时候,卡丹裘、牙兹和罗兹也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遗忘之都。恢复宁静的遗忘之都和河水,在月光下泛着圣洁的白色光芒。在这片宁静的世界,唯有水底深处传来幽幽的声音,犹如在空灵世界中互相耳语说着悄悄话的精灵的声音。
月光无法抵达的河水深处,克劳德刚才掉落的手机,正以被翻开的状态沉人更深处,无数水泡包裹着传出声音的手机:“嗨,我是理布,工作还顺利吗?我看过你们的广告了,但是那种工作真的赚得了钱吗?不过这倒是很适合克劳德先生的风格就是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帮忙,我们再联络吧。”
手机屏幕和按键上闪烁着荧绿色的光芒,稍微照亮了一片幽暗的河底的一小处角落。
“好久不见,我是尤菲……”电话里传出活泼的女孩声音,很快又被新的来电声音打断:“那个,我听文森特说孩子们不见了啊。”
“关于那件事,如果知道些什么的话,给我一点情报吧,拜托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的声音从始终闪动光芒的手机里传出来,伴随着不断下沉的手机在水中撞击水流的声音。
他们所说的这些也许要随着这部手机永远沉睡在遗忘之都的河底,但无论何时都关心着克劳德的心情却一定能够传达他那里。仿佛不断闪烁着光芒的手机也是这样认为的,平静而优雅地继续往深处沉落,最后终于落在了河底。
“现在的样子有点奇怪,当心点哦。我从未想过你是否对不起我。你是为我而来的,对吧?这就足够了。”女子温柔的声音,像是从河水中传来,也像是从手机里传出。正带着玛莲离开遗忘之都的克劳德已经听不到女子的声音,女子却仿佛一直注视着他,感受到了他对过去的执念,努力地从水中传出安慰的声音。
就算长眠在遗忘之都冰冷的河底,但只要有人还记得她,那些关于她的记忆还留在人们心里,她就从未感到寂寞。恢复平静的遗忘之都河畔,只有那从河水深处传来的轻柔水声,还有伫立在河边的狼,正低头俯视着河面,仿佛聆听着河底传来的声音,终于也在寂静的遗忘之都空间里消失不见。
如果人类的愿望能够更简单些,努力学会放开心怀,不执着于欲望和过去,就不会被执念牵制和伤害,也不会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而无法再次露出笑容。
属于过去的一切,既已经消失,无迹可寻;却又没有消失,因为思念而长存于人们心中。只是当这种思念超过限度,混杂了自私的欲望时,便会成为执念,而当这种思念成为束缚的时候,被记忆的藤蔓缠绕着的人便会止步难前,沉沦在记忆的沼泽中。那个在遗忘之都守望着远去的克劳德的女子,慢慢交叉双手置于胸前祈祷着克劳德能够早日从这束缚中得到自由。
当克劳德带着玛莲一路赶回第七天堂酒吧的时候,牙兹和罗兹已经带着还被他们控制着的孩子们在魔晄都市的中心广场上,占据了广场中的圆形纪念碑。
城市里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纷纷抗议着利用孩子们,不知道想对纪念碑做什么的牙兹和罗兹。牙兹和罗兹让孩子们排成一圈阻挡着城市的人们,不让人们靠近纪念碑。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一名大汉终于忍不住指着罗兹责问起来。
“装听不见啊!”另一名男人激动地想要冲上去和牙兹、罗兹理论,被他身后的女人紧紧抱住阻拦着。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都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啊?”面对城市人们的责问和谴责,牙兹和罗兹对视一眼,不回应人们的追问,只是抬起手来召唤出地下的黑色怪物。一头巨大的怪物在黑烟中从地下钻出,直接扑向刚才向罗兹发起语言攻击的大汉。因为突然的惊吓而跌坐在地的大汉没来得及起身逃跑,就被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咬成两半。
本来围聚在纪念碑四周的人们惊恐尖叫着四处逃窜,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色雾气从地面弥散出来,出现在广场上的残暴怪物也越来越多。怪物追赶着惊慌逃跑的人们,一口便咬住一个人,轻易将他们致死。完全陷入死亡恐慌中的人们,不顾一切地逃跑,互相冲撞,抱着孩子的女人被撞倒在地,跑得慢的人被怪物抓住啃咬。
广场上一片骚乱,从第七天堂里赶出来的蒂法紧张地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终于从杂乱的人群缝隙里看到还在纪念碑前面呆立着的丹泽尔。
蒂法穿过慌慌张张向四面八方逃窜的人群,来到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丹泽尔面前,轻轻抱住丹泽尔肩膀呼唤他的名字:“丹泽尔,你怎么样了,丹泽尔?”在蒂法一遍遍的呼唤下,丹泽尔终于抬起了头,因为喝了卡丹裘那些河水的缘故,此时还没恢复自我意志,只是茫然地呆立在原地望着蒂法。
在蒂法和丹泽尔背面的牙兹和罗兹,看着广场上因为怪物而大混乱的场面,想着终于没有人来妨碍他们,便分别拉住两根绕住了纪念碑上方的铁链,准备破坏纪念碑。
“喂喂,你们在做什么呢?”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牙兹和罗兹松开了手中的铁链,回过头来,便看到一头鲜红头发的雷诺和始终蹙着眉头的路德向他们走来,脸上分明写着“你们想对我们神罗的纪念碑做什么”的不满表情。
“哼,妈妈就在这里吧。”牙兹指着身后的纪念碑,信心十足地质问雷诺和路德。
“为什么你们会……”路德不解地望着这样肯定地认为杰诺瓦被藏在纪念碑里的牙兹和罗兹。
罗兹像是思索寻找合理的理由似的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因为这个,是什么来着?纪念碑?这东西是你们神罗制作的吧?”
雷诺对于罗兹这个自以为十分合理的理由,却觉得有些好笑,不禁笑道:“所以你们就觉得藏在这里了?”心里暗暗想着,这个银灰色鸡冠头果然是个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家伙,怎么想也不会把杰诺瓦那么危险的东西藏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心吧。
“不对吗?”牙兹还是一脸坚持杰诺瓦就被藏在这里,外加不相信路德和雷诺的话,轻蔑地歪了歪脑袋反问起来。
被死咬着不放的牙兹逼到语言死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路德,只能用“我们不清楚”这样的话来敷衍狡猾的牙兹。雷诺也赶紧附和道:“是啊,连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说完了还和路德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觉得他们已经把事情掩饰得很好,也给了牙兹和罗兹有力的语言反击了。
没想到牙兹却冷冷地笑了笑,嘲讽道:“什么啊,你们还真是不擅长说谎啊。”被牙兹刺中要害的雷诺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找不到有力的话来反击牙兹,回头向路德求助:“路德,你快来顶他一句啊!”可惜一向口拙的路德却只能别过头去,假装整理着领结,轻轻咳嗽几声掩饰他不懂回击的尴尬。
雷诺看着嘴笨的路德左右躲闪,不愿意开口反驳牙兹的样子,想到自己也已经在口头争辩上输给了伶牙俐齿的牙兹,便只能愤愤地挥起武器朝牙兹进攻。没错,嘴巴上赢不了,吵架赢不了的时候,就只能动手来决定胜负了!实在不擅长与人争论的路德也表示赞同,挥拳迎接罗兹的攻击。
此时已经带着玛莲回到第七天堂的克劳德,机车开进了空荡荡的七号街,不见半个人影,克劳德把车停在了酒吧门口,将玛莲抱下车来。玛莲突然露出难过的表情,伸出手轻轻放在克劳德被星痕侵蚀的手臂上问道:“疼吗?”
被触碰到的手臂,马上因为星痕传来阵阵疼痛,克劳德老实地点点头:“嗯,不过没有丹泽尔那么疼。”如果只是自己患上星痕,也许就不会引起那么多悲伤的记忆,也不会担心地逃避。可是一想到丹泽尔也在承受着和自己一样,比自己更痛苦的星痕的折磨,而且,还是没有治愈希望的星痕,克劳德就无法面对。
“能够治好吗?”玛莲望着站起身来的克劳德,担忧地追问。得到的是克劳德一声悲伤的“不知道”。
在照顾丹泽尔的时候,玛莲早已感受到星痕症候群的可怕,也大概知道克劳德离开他们的原因。但是克劳德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根本不需要因为对星痕束手无策,治不好丹泽尔而离开这个家。玛莲依旧仰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克劳德说道:“我知道,你为了治好丹泽尔,找遍了各种方法吧。”
克劳德有些惊讶地半蹲下身来,望着玛莲坚定的脸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玛莲笑了笑,调皮地打趣克劳德:“谁让你从来不收拾桌子的。”那些散乱一桌面的书籍,都是关于星痕的资料,在克劳德离开后,谁也不曾去触碰。仿佛那是克劳德为了丹泽尔所做的事情的最好证明。
“说的也是呢。”克劳德无奈地叹口气,重新站直身体,目光却依旧和玛莲清澈的眼睛对视着。玛莲收起了刚才调皮的笑容,认真地追问克劳德:“那么,克劳德是因为丹泽尔的星痕治不好,所以才离家出走的?还是因为你自己也得了星痕症候群?”面对玛莲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清亮的眼神,克劳德转过身慢慢说道:“我,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这么一想就忍不住逃走了。”
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一定会让蒂法、玛莲和丹泽尔为自己担心,但是一直过于胆怯懦弱的自己,害怕面对再次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失去重要的人,便忍不住开始逃避了。
克劳德低着头,愿意接受玛莲的任何责备。玛莲突然一手握紧拳头弯曲起来,一手握住弯曲着的手关节,做出充分力量的姿势,提高声音道:“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提什么保护家人!”
见克劳德疑惑不解地望着自己,玛莲才放下手,笑了笑告诉他:“这是我家老爹说的。克劳德,你不要放弃。”收养自己的巴雷特老爹虽然总是大嗓门,还有点粗鲁,但是却让玛莲学会了乐观和积极面对困难。
虽然情况有些糟糕,但玛莲始终相信,只要大家在一起,一起努力去战斗,不要放弃任何希望,无论要一起承受悲伤还是一起走向未来,都不会有问题。
“玛莲,丹泽尔,蒂法,你们总是在帮助着我。回想起来,我总是被人保护着。这回,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无论是扎克斯、巴雷特、文森特,还是蒂法、玛莲、丹泽尔,大家总是不顾一切保护着自己。克劳德边说边蹲下身来到玛莲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表情坚定而勇敢地向玛莲许下承诺。
能够见到重新振作起来,愿意为了他们而战斗的克劳德,像他们的阳光和英雄的克劳德,玛莲开心地使劲点了点头。送走了重新驾起机动车向广场中心赶去的克劳德,玛莲静静伫立在第七天堂门口,心里坚信着这一次克劳德一定会为他们战斗到底,然后带着笑容回到这里来。
在没有墙壁和栏杆遮挡的高楼上,大风吹动着披盖在鲁弗斯身上的披风,拂动的披风下,鲁弗斯依旧一副淡然冷静的表情,在高高的露天建筑的边缘,坐在轮椅上注视不远处广场上的骚乱。
卡丹裘慢慢走向鲁弗斯,径直从鲁弗斯身边经过,来到最边缘的地方,只要踏出一脚便会从这高楼上坠落下去。鲁弗斯喊了他一声: “呐,卡丹裘。问你一件事。”卡丹裘从手臂上取出那颗被他放进去的秘石,表情不屑地回应道:“仅此一件哦。”
“你说过拿到杰诺瓦细胞后就能恢复原状,对吧?那是什么意思?”风直窜到鲁弗斯披风里,使覆在他脸上的银灰色披风如海浪般波动着。
卡丹裘握着手中还在散发光芒的秘石,轻声说着:“‘他’会回来。”从卡丹裘的背影上,仿佛能够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以及那段可怕的记忆。火海中那个可怕的男人慢慢回头,脸上挂着毁灭世界的疯狂笑意。
“萨菲罗斯?那真是噩梦啊。”鲁弗斯回忆着那些可怕的影像,忍不住这样感慨着。
“好像是这样呢。”卡丹裘轻轻笑了起来,说这话的口吻听来有些陌生。明明在他身上可以最近距离地感受到萨菲罗斯的气息,但他却说得好像完全不了解那个可怕男人一样,这让鲁弗斯有些意外和惊讶,不禁追问道:“好像?”
“我又不认识萨菲罗斯,我只是,只是能够感觉到他而已。我真的很想知道,妈妈是会选择我,还是萨菲罗斯呢?”卡丹裘细长的银灰色刘海正好挡住了他的侧颜,让人看不清楚此刻的表情,却能够从他像孩子一样的腔调里感受到他对“妈妈”的执念。
不过是个思念体,却对杰诺瓦产生了强大的执念,是因为太过寂寞和悲伤了吗?连鲁弗斯也无法理解卡丹裘、牙兹和罗兹这三人对杰诺瓦的依恋之情。拥有惊人的强大力量,在面对杰诺瓦的事情上却会变得无比胆怯和自卑。这么想着,鲁弗斯故意用同情的语调感慨道:“真是可怜的思念体。”
因为迟迟未能找到“妈妈”而愤怒起来的卡丹裘,淡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杀气地转身怒视着鲁弗斯,对他吼道:“不论如何,你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妈妈经过漫长的旅行来到了这个星球,就是为了让愚蠢的家伙们从这个宇宙中消失。”卡丹裘边说边逼近鲁弗斯,将手中的秘石放到鲁弗斯面前,企图用秘石的力量震慑鲁弗斯。
“但是,我能理解。这里和妈妈刚来的时候并没有差别,我想让妈妈高兴。所以只要是母亲的命令,我什么都愿意干!”卡丹裘又转身走向高楼边缘,遥望灰冷天空下的魔晄都市,很多建筑依旧完好耸立着,很多人又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而此刻因为怪物引起的恐慌还远远不够。
没错,母亲想要的是毁灭,不止毁灭这个都市,还要毁灭整个星球,让一切愚蠢的东西消失,创造新的世界。而自己存在这个世界的使命,一定就是为了实现妈妈的愿望!只要能够帮助妈妈实现愿望,她一定会选择我,而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萨菲罗斯。
卡丹裘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举起手中的秘石,光滑的球体上倒映着天空和这座城市的缩影,卡丹裘想将它们当成掌握在手中的玩具一样捏碎摧毁。
“哼,噩梦又要降临了吗?”看着因为对杰诺瓦的执念而陷入疯狂的卡丹裘,鲁弗斯不屑地嘀咕着。
“只要有你们这群人在,同样的事情不管发生了多少次,仍旧会再次发生。”卡丹裘不认为灾难和毁灭是他们所导致,边轻松地将手中的秘石抛上抛下边将责任推回到鲁弗斯他们身上。
鲁弗斯嘴角微微泛开难以察觉的自信笑容,慢慢告诉卡丹裘:“围绕着星球的生命之河,流动于生与死之间的缝隙,如果这是自然循环的本质,那历史会重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杰诺瓦也好,萨菲罗斯也罢,就随你们喜欢吧。而我们,也会遵循生命的宿命,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你们。”也算是神罗对过去犯下的罪进行的弥补吧,鲁弗斯此刻真心这样想着,不想看到世界再次陷入地狱中。
把抛到半空的秘石紧握回手中的卡丹裘,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质问鲁弗斯:“社长,这就是你们夺走妈妈的借口吗?其实你很后悔吧?”卡丹裘边说边将秘石重新放回手臂中去,让秘石的力量再次注入手臂,在手臂中流动起来。
“后悔?”鲁弗斯不解地重复卡丹裘的说法,但很快反应过来,咧了咧嘴角,不顾惹怒卡丹裘,故意告诉他,“怎么会呢,我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呢。”
如鲁弗斯所料被完全激怒的卡丹裘,手臂上的秘石正朝两边射出长长的力量光芒,如同一把横架在他手臂上的光剑。卡丹裘慢慢回过头来,风吹起覆在他脸颊上的刘海,完全露出他愤怒的眼睛和带着诡异笑容的嘴角:“哦?那再好不过了。差不多也该做个了断了吧?”
卡丹裘将秘石的力量集中到手上,绿色的强光环绕在他手臂周围,迅速形成巨大的光能量圈,强大的光能波动,卷起鲁弗斯的披风,露出了鲁弗斯一边的眼睛。
卡丹裘迅速将聚集起来的光射向灰色的天空,形成绿光漩涡般的光圈直冲入云霄,打破了云层重重的天空,如浓烟般的乌云迅速聚拢起来,染黑了天空。黑色的云雾在被打破的天空中形成的黑色漩涡里,有绿色闪电直窜下来,伴随着轰鸣的声音,一只从未见过的巨型的终极大怪物从里面慢慢现身出来,展开庞大的黑色翅膀朝着人群还没退散的广场方向飞去。
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终极大怪物,卡丹裘微翘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等待看一场毁灭的好戏。卡丹裘召唤出来的可怕怪物冲向广场人群密集的地方,开始和那些被牙兹召唤出来的怪物一起袭击人们,被大怪物的翅膀扑倒在地的人,又被小型怪物踩过,人群惊慌地乱跑,却到处都有怪物的阻挡,最后还是只能被围困在广场上胡乱躲避。
蒂法握着没有自我意志的丹泽尔的肩膀,看着周围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使劲摇晃一动不动不肯动,和其他受到控制的孩子一起伫立在纪念碑圆形阶梯前面的丹泽尔:“丹泽尔,快逃啊!”
面对蒂法紧张的催促,丹泽尔还是没有回应她,没有抬头看她,更没有迈出脚步。这时候,从他们身后传来怪物的嘶叫声,蒂法回头望去,一只黑色怪物正从半空朝她和丹泽尔所在的方向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虽然没有胜算,但必须保护丹泽尔,蒂法赤手空拳地准备迎战扑向他们的黑色怪物。蒂法还未出拳,却发现另一只比黑色怪物更大更可怕的怪物落在了她和黑色怪物之间!面对巨型的超级大怪物,蒂法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它对战,只能慌忙将身后的丹泽尔紧紧护在怀里,恐惧地望着这只拥有巨大黑色翅膀的怪物。
超巨型怪物在纪念碑前动了动黑色的大翅膀,并没有攻击蒂法和丹泽尔,而是一跃飞上了纪念碑上方。蒂法忙抱起丹泽尔,和其他还在纪念碑附近的人们一样拼命逃开,尽量远离纪念碑。
看到纪念碑被超级大怪物盘踞,挥动着手中的武器跑向纪念碑的雷诺,想阻止快要摧毁纪念碑的超级大怪物,却突然紧急刹住脚步,往后挥去的铁棒差点打中跑在他后面的路德。
雷诺睁大惊讶的眼睛望着超乎想象的大怪物,看着大怪物正用尖利的嘴巴咬断纪念碑上的铁链,雷诺张合着闭不上的嘴巴,只能发出 “啊哦呀”的惊呼声,使劲眨巴着眼睛感慨道:“这东西……”他身边的路德抬了抬墨镜接应道:“赢不了的。”所以,只能逃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也顾不上什么和牙兹、罗兹的决斗了。雷诺挥着手中的铁棒,转身就跑,又一次差点打中在他身后的路德。
还在纪念碑下的牙兹和罗兹对视一眼,重新准备好武器追赶落荒而逃的雷诺和路德。雷诺跑下纪念碑周围的圆形阶梯时,从一名受到控制的孩子身边经过,慌忙回头想抱着孩子一起逃走,却受到孩子的擦鼻孔攻击,难受地皱起眉头的雷诺,抬头看到正挥动武器向自己攻来的罗兹,忙抱起孩子躲开攻击。
超级大怪物占据着纪念碑,仰起头环视广场,突然张大的嘴巴里凝聚起蓝色的光球,扑动巨型翅膀从纪念碑上飞起来,在半空中停住,准备对广场发起大型的攻击。
抱着孩子不顾一切逃跑的雷诺询问左右两边各夹着两名孩子的路德:“喂喂,它来了没?”路德加快脚步跑到雷诺前面,紧蹙眉头道:“我不想看。”看到那么可怕的超级大怪物,会让人连逃跑的脚步都变慢吧。结果两人都不愿意回头去看大怪物的情况,只是一味拼命往前跑。
这时候大怪物嘴巴里的光能量聚集完毕,对准着纪念碑发射,强大得让所有人睁不开眼睛的白蓝色光芒瞬间在空气中漫开,充斥了整个广场,下一秒,强大的光炸毁了整个纪念碑。
爆炸引起的火焰和破坏的蓝光一起喷射而出,把逃跑中的雷诺和路德一下子震到远处,蒂法只能将丹泽尔紧紧护在身下保护着,不让那些飞溅出来的火焰和纪念碑石片伤了丹泽尔。望着广场上大爆炸引起的新骚乱和人们的巨大恐慌,飞到高空中的超级大怪物得意地发出嘶叫声。
被炸毁的纪念碑碎片带着还在燃烧的火焰落在广场上,继续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因为爆炸的强大震慑趴倒在地的雷诺和路德,刚刚恢复意识,还没站起身来,便听到身后传来牙兹的冷笑和嘲讽:“呵呵,真是愉快啊。”
本来就因为爆炸被震得头冒金星的雷诺不快地反驳道:“愉快个头!”边说着边一个翻身跳起,一脚朝正好站在他身后的牙兹脸上踢去,却被牙兹笑着轻松躲开。雷诺不放弃地继续向牙兹发起拳脚进攻,交手几下就被牙兹抬腿踢飞。
被牙兹踢飞在地的雷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愤愤地冲向牙兹怒吼道:“你们这群人到底有完没完啊?!”心里愤愤地想着,这三个银灰色头发的神秘家伙,从北方太空洞,到神罗公司,到魔晄都市,一路死咬着他们不放,实在让人烦透了。因为这些家伙阴魂不散,曾和伊莉娜又还没安全回来,自己和路德这都加班好多天了!
生气的雷诺挥着铁棒砸落到牙兹身上之前,一身黑色长袍的牙兹已经像飞鸟一样跃上了高处的钢架,一头长长的银灰色头发被吹扬起来,露出他坚定的面容,居高临下地俯视雷诺:“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把妈妈交出来,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又是“妈妈”、“妈妈”!这些家伙对杰诺瓦的执着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难道他们是还没断奶的小婴儿吗!?雷诺生气地咬了咬嘴唇,一鼓作气地攀爬 上高空钢架,继续和牙兹的战斗。牙兹他们有执着想要得到的东西,与此相同,自己和路德他们也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归根到底,也许他们都是在为各自的执念而战斗的人吧。
钢架底下的路德和罗兹正进行近距离搏斗,刚开始两人还力量相当,路德举起双手死死挡住罗兹双手质问道:“你们,你们要拿杰诺瓦的头,到底想做什么?”见罗兹紧咬牙关不肯回答,路德又生气地用光秃秃的头去撞击罗兹的脸,脚下也不松懈地连续抬起来攻击罗兹腹部。
罗兹突然一个180度翻身,和路德形成倒立的面对面状态,路德还没反应过来,罗兹嘴角便咧开得意的笑容,双手往前一甩,把路德整个庞大的身躯甩飞一大段距离。让路德轻松从慌张逃跑的人们身边擦身飞过,不知被摔向何处。
雷诺在钢架上和牙兹艰难对战,虽然看到伙伴正被人甩飞出去,但实在没空下去帮忙。狡猾的牙兹身手敏捷,雷诺轮番攻击也占不到一点便宜,疲于攻击的空隙便只好来一个语言攻击:“说什么再融合的,你们是吃错药了吧?”
“我们只是想见见妈妈。”牙兹边低下头俯下身躲开迎面向他挥去铁棒的雷诺的进攻,边说着自己心中的愿望,趁雷诺不注意,迅速站起来抬腿朝雷诺脸上一踢,把雷诺踢下了钢架,甩飞到不远处。
这时候已经在不远处停止“飞行”,摔倒在地的路德艰难地想从地上站起来,罗兹已经安稳落到他面前,继续告诉他夺回“妈妈”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妈妈会决定今后的所有事情。”见路德站了起来,罗兹不放弃地追问,“所以,告诉我吧,妈妈在哪?”
路德刚被甩飞一大段距离,还没完全恢复状态,更别说本来就口拙,一时实在想不出要如何回应罗兹。还没酝酿完要说点什么来反击罗兹这个恋母情结的家伙,突然上方掉下一块钢板,正确无误地砸落在路德的光头上,砸得他左摇右晃,脑门上直冒金星,嘴巴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罗兹正想走近追问,下一刻又有一个不明物体掉在路德怀里,直接把本来就摇摇晃晃站不稳的路德当成人肉垫压倒在地。
这时候牙兹也来到了罗兹身边,罗兹这才看清把路德当成人肉垫子的原来是被牙兹打飞的雷诺。雷诺从路德身上站起来,毫无知觉地一脚踩在路德掉落在地的墨镜,不理会路德手悬在半空来不及救回墨镜而发出的悲鸣声,径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向面前的牙兹和罗兹抱怨起来:“妈妈来妈妈去的,不就是杰诺瓦的头吗?”
他们所思念的,依恋的“妈妈”被雷诺称为“头”,这让罗兹非常愤怒,马上大声地喝止雷诺:“喂!”
牙兹也生气地纠正道:“不许你这样称呼母亲!”罗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握紧拳头道:“是的,实在不可原谅!”雷诺完全不理会生气地谴责自己的牙兹和罗兹,自顾自地拍着干净黑色西装外套上的尘土,路德迅速修复墨镜,重新戴好墨镜后便一脸庄重地向牙兹和罗兹道歉:“抱歉。”
“是啊。”把人家那么重视的“妈妈”说成一个头,确实有点抱歉,但是,凭什么要道歉!他可一点没说错,这些没断奶的傻子一心想要夺回的,不过就是“杰诺瓦的头部”!什么“妈妈”,就因为他们是这样可怜的思念体,所以才会感受不到真正的母亲的温暖和关爱吧。
雷诺愤愤地说着“干嘛要向他们道歉啊”便挥着铁棒直冲到半空朝牙兹攻击过去。地面上的罗兹还抬头看着在半空中对战的牙兹和雷诺,毫无防备地吃了冲到他面前的路德重重一拳,被打飞出去。
半空中的雷诺也占了优势,一脚把牙兹踢落在地,自己稳当落回地面,朝身后的路德举起拇指,得意地笑了笑。可惜还没得意完,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起来并急速冲到他们面前的罗兹,狠狠给了雷诺脸上一拳,直接把雷诺和他身后的路德一起打飞出去。
雷诺擦了擦鼻子和嘴巴里流出的血液,和路德背靠背地,谨慎准备迎战已经将他们两个包围起来的牙兹和罗兹,这两个跟怪物没差别的强大家伙,正发出充满寒意的得意笑声。雷诺和路德知道,这场硬战还要继续,只要这些家伙的执念还在,战斗就无法结束。两人想到这里,不禁都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感慨: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