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恶魔降临

   卡丹裘并没有逃远，已经得到杰诺瓦头部的他，离开教堂后，在废墟的另一处停止了逃跑。克劳德重新驾着机车，穿过一片废墟，追到卡丹裘所在的地方时，发现卡丹裘正抱着装着杰诺瓦头部的盒子伫立在断裂了一半的建筑上，夕阳最后的余光落在这片废墟上，还有卡丹裘有些病态的笑容上。
   卡丹裘开心地向克劳德，仿佛也向整个世界宣布道：“我终于见到妈妈了！”所以，也是时候让自己和牙兹、罗兹准备和期盼了那么久的时刻真正降临了。带着“妈妈”逃到这里的一路上，“妈妈”都在向自己传达着强烈的愿望，是时候让自己亲手完成妈妈的愿望了。
 “然后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克劳德知道卡丹裘他们的最终目的，一定不仅仅是夺回杰诺瓦的头部那么简单。鲁弗斯也对自己说过，他们想得到杰诺瓦的头部，是为了那件事情做准备。
   夕阳带着橘红的光线在卡丹裘脸上闪烁不定着，卡丹裘“呵呵”地得意笑起来，低头望着他手中的盒子说道：“妈妈会告诉我的，会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只要有“妈妈”的指引，他们的愿望就能够实现，跟随着“妈妈”，一定可以毁灭丑陋的星球，创造全新的世界。
 “你这个思念体，什么都不知道吗？”克劳德这么说着，泛着蓝色光彩的眼睛里甚至有些同情的神采。对杰诺瓦的头部，也是他们口中的“妈妈”那么执着，在“妈妈”面前像孩子一样纯粹的卡丹裘他们，作为思念体，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也许并不是很多。更重要的是，到头来，他们这些思念体很可能只是帮助萨菲罗斯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的傀儡罢了。
   卡丹裘表情虔诚地说出“妈妈会告诉我”这句话的时候，克劳德觉得，眼前这个为了得到杰诺瓦头部做了不少残暴的事情的家伙，其实不过是个可悲的傀儡而已。是的，他并非真正的恶魔，甚至他也许并不知道现在所做的事情事情将会会引来更可怕的恶魔降临。
   被克劳德这么一说，本来还开心地笑着的卡丹裘，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和难过。纵然伫立在高处的他，此时被温暖的夕阳包裹着，傍晚微凉的风吹拂起他长长的刘海，让他眼里的那抹悲凉无处藏匿。
   但卡丹裘依旧抱紧盒子，微微低下头，语调也失去了方才的激昂和高调，有些低落地说道：“反正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妈妈”到底会选择谁？会是作为傀儡的自己吗？即使只是傀儡，只是思念体，卡丹裘心底还是留存着希望，希望“妈妈”会选择自己。可是，事实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妈妈”是否还是选择那个曾经为这个星球带来几近毁灭的灾难的强大的男人萨菲罗斯？
   可是，萨菲罗斯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可是输给了克劳德。正因为萨菲罗斯输了，这个世界才没有按“妈妈”期望的那样发生改变。所以，才需要自己的存在！没错，“妈妈”所需要的是最强的那个人，就算是傀儡，只要能够成为最强的那一个，甚至比萨菲罗斯更强大，“妈妈”就会选择自己！
   卡丹裘这么想着，注入秘石力量的手心凝聚起绿色的光球，紧握成拳头高高举起，仿佛连本该光芒变弱的夕阳也在他身后变得光芒四射起来，强烈刺眼的橘黄色光芒在卡丹裘身后不断扩散开去，让一直抬头望着高处的卡丹裘的克劳德眼睛有些承受不了刺激。
 “我，和过去的你，是一模一样的！”卡丹裘全力凝聚了力量强大的绿色光能，边对克劳德大喊着，边对准下方的克劳德发起攻击。
   绿色光能在半空中分散成无数的光线朝克劳德袭去，克劳德将大剑握紧，左右打散朝他袭来的绿光，纵身一跃朝着上方的卡丹裘挥剑袭去。卡丹裘迅速护好怀里盒子，一手伸向后方抽出双刃剑迎击克劳德。
   两人的刀剑在夕阳光芒的照射下都闪烁着耀眼的白光，急速地砍向对方，又被对方的武器挡住弹开。两人的刀法迅猛利索，实力不相上下，在不断追逐之间，只能看到泛着白光的剑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又一道明亮华丽的弧线。
   一阵激烈的对战后，两人终于分开一小段距离，卡丹裘一手抱着盒子一手娴熟地转动手中的双刃剑，双刃剑急速做着360度的空中圆形旋转，形成耀眼的白色光圈。克劳德双手紧握大剑，目光犀利地朝着卡丹裘砍去，卡丹裘往后一跃，跳上了身后的铁管上，又迅速跳到高空处的一处平台上，躲开克劳德的攻击。
   克劳德提起大剑随着卡丹裘飞到上方，毫不犹豫地挥剑朝卡丹裘袭去，克劳德的大剑在卡丹裘脑袋上方“唰”一声划过，卡丹裘敏捷地俯身躲过，却因为一手要保护好装着“妈妈”的盒子，陷入作战困境。面对马上又一剑朝他砍下去的克劳德的猛烈进攻，卡丹裘只好咬紧牙关，握紧双刃剑挡住克劳德的大剑。
   艰难地使尽力气挡住克劳德的大剑的卡丹裘，感受到一阵强大的气流袭在脸上，吹乱了他长长的银灰色刘海。紧蹙眉头的卡丹裘微微抬头从克劳德肩膀上方望去，一眼看清楚了正低空从他们上方飞过来的大型物体，一架体积庞大的飞空艇。
   卡丹裘所看到的飞空艇，正是席德引以为豪的新飞空艇——雪菈号。此时由席德驾驶的雪菈号，载着巴雷特、赤红十三、凯特、文森特、尤菲和蒂法来到了克劳德和卡丹裘对战的废墟区域。
   看着和独自和卡丹裘对战的克劳德，一心想支援克劳德战斗的尤菲，抱着满怀闪耀各种光彩的秘石走向飞空艇窗边，对克劳德喊着：“克劳德，我把秘石带来了哦。”一手抱着满满一怀秘石的尤菲，一手正想伸到玻璃上对克劳德挥手，突然飞空艇摇晃了一下，害得双手都没有支撑点的尤菲险些跌倒，忍不住朝身后负责驾驶的席德抱怨起来：“别摇啦！”
   巴雷特看到一个人拼命和敌人战斗的克劳德，也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急着想下去帮忙，便对身后驾驶着飞空艇的席德喊道：“喂，席德，快点降落啊。”
   忙于让低空飞行的飞空艇能够稳定地移动的席德，连番被尤菲抱怨，又被巴雷特催促，不高兴地对急性子的巴雷特说道：“啰嗦什么啊，你那么想下去可以自己跳下去啊！”说完又重新专注地操控飞空艇的飞行状态，让飞空艇更稳当地在低空中飞行，在最靠近克劳德的地方，随时准备给予他支援。
   一直在席德驾驶座旁边默默望着远方的文森特，声音低沉地说道：“就让他一个人战斗吧。”在遗忘之都救了克劳德的时候，他还想将责任交给别人，独自逃避的时候，文森特就希望能够看到克劳德重新坚强起来，独自去战斗的样子。而现在的克劳德，正在努力尝试勇敢去面对，不逃避过去的悲伤记忆和现在的艰难战斗。所以即使只有一个人，文森特相信他能够战斗到底，也一定会取得胜利的。如果不是独自去战斗，就无法彻底结束，就不能再无遗憾地重新开始。
   文森特清楚记得，在遗忘之都里，克劳德带着玛莲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说他要试一试。而现在，他正在尝试了，自己能做的，就是亲眼见证他的努力和尝试。
 “啊！？”对于文森特想在飞空艇上旁观这场战斗，不想插手，还说让克劳德一个人战斗的说法，尤菲马上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望着没有被夕阳照到脸的文森特。
   文森特用和他沉着冷酷的脸一样，低沉的声音继续向尤菲他们解释道：“那家伙是萨菲罗斯的思念体，简单来说就像是幼虫一样。”尤菲、巴雷特、蒂法和赤红十三他们边听着身后文森特的解说边担忧地望着下方和克劳德实力不相上下地对战着的卡丹裘。那家伙原来是萨菲罗斯的思念体啊，所以才会对杰诺瓦产生那么强烈的思念，拼命想得到杰诺瓦。其实思念体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真正的萨菲罗斯重新复活罢了，这就是幼虫的命运。
   卡丹裘一直不停地四处躲闪，克劳德只能不停追赶，两人在废墟之间上下追赶打斗，时而传来刀剑强烈碰撞的声响。让飞空艇上观战的伙伴们也不禁替克劳德着急起来，直到听到文森特说的话，尤菲才回头惊讶地重复道：“幼虫？你是说虫？虫子？那家伙是虫子吗？”
   对于尤菲的大惊小怪的聒噪，还想继续听文森特解说的赤红十三身上的凯特忍不住喝住她道：“大小姐，安静点吧！”
 “也就是说，那家伙总有一天会变成萨菲罗斯，对吧？”席德微微侧头询问坐在他驾驶座下方的文森特，文森特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次发问的人是蒂法：“文森特，你说，克劳德他知道这件事吗？”已经站起身来，倚靠在飞空艇驾驶座旁边铁柱上的文森特，改造过的金黄色铁臂和另一只手交叉放在胸前，略微思索了下告诉蒂法：“应该知道。”
   蒂法点点头表示明白，重新转身望向飞空艇外，注视一个人和卡丹裘作战的克劳德，放心地说道：“这样啊，那就让他一个人战斗吧。”只要克劳德已经对卡丹裘的身份有所了解，也做好了要再次面对记忆中最可怕的敌人的心理准备，那就让他自己去战斗吧。过去为他带来巨大悲痛的恶魔般的男人，如果再次降临的话，能够和他作战，让他彻底消失的人，也只有克劳德了。
   蒂法比谁都清楚，让克劳德直面萨菲罗斯，也就相当于让他直面艾莉丝的死。只有从过去的自责和悲痛中挣脱束缚，才能再次战胜重新来到他面前的萨菲罗斯。而蒂法愿意相信，克劳德他可以做到的。
   双手一起抱着闪烁七彩光芒的秘石的尤菲，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对大家喊道：“我完全听不懂，你们谁来说明一下嘛！”不想回答尤菲问题的席德，故意笑着逗趣她道：“这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你不用知道。”
   被席德这么一调侃，好奇心旺盛又容易情绪激动的尤菲生气地抱怨着“差别对待你们这是差别对待啊”，边喊着边抓出怀里一颗秘石朝席德扔去，却险些砸在骑在赤红十三身上的凯特脑袋上。
   慌忙双手护住脑袋的凯特使劲摇晃耸立的猫耳朵，在赤红十三身上激动地上跳下窜起来，再次指着尤菲提醒道：“大小姐，别激动嘛！”边对尤菲提出这样的劝告的凯特，自己却激动得双手“啪”一下拍落在赤红十三脑袋上，整个身体也使劲压在赤红十三头顶上，让赤红十三忍不住抬起目光瞪着他，想提醒他自己也不要太激动。
 “但是我是男人也不懂啊。”听到席德这样说的巴雷特，一脸生气和不满地向席德抗议起来。
   在席德开口继续吐槽和尤菲一样好奇心旺盛还一脸别扭的巴雷特之前，蒂法轻柔的声音从飞空艇前方传来：“两年前，最终决战的时候，明明有过坚强的斗志，打败了萨菲罗斯的克劳德，当时所拥有的斗志和勇气，却被这短短的两年时间冲淡了。这两年，克劳德渐渐变得输给了那些悲痛的记忆，输给了无法治疗的星痕症候群。现在，看到重新战斗起来的克劳德，我希望让他一个人去战斗，让他找回当初那种心情。”
   蒂法依旧清楚记得两年前的那场大战，一心想要毁灭世界的最强敌人萨菲罗斯，为星球带来大破坏的可怕灾难。但即使面对最强大的敌人，最可怕的灾难，那时候的克劳德也依旧坚强地战斗到底，亲手用大剑使出“超究武神霸斩”，让他身体中的萨菲罗斯最后的意识消失不见。
   那时候，正是拥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去战斗的克劳德，战胜了自身的胆怯和不安，才能打败萨菲罗斯。然而这两年，因为始终无法找到治愈自身的星痕症候群，还有丹泽尔的星痕症候群的办法，在一次次失望，对丹泽尔生命的担忧中渐渐失去了勇气和信心的克劳德，甚至逃离了第七天堂，独自躲藏起来。
   蒂法知道，在面对现实无能为力的悲伤中，克劳德回想起了记忆中无法挽回的悲伤，好友扎克斯的死，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长眠于湖底的自责，都像是记忆里不断伸展出来的藤蔓，束缚了克劳德前进的脚步，将他拖入记忆悲伤的漩涡。所以在那场陨星大灾难和萨菲罗斯的对战结束后，克劳德便不再使用扎克斯交托给他的破坏之剑。
   蒂法当然明白克劳德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蒂法比谁都希望克劳德不再受到战斗的烦扰。但是逃避的话，是绝对不可以的。因为越逃避，越会被记忆拉住往下沉沦。蒂法不想失去克劳德，不希望那些悲伤的记忆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这两年时间里，看着总是在回忆里自责不已，对现实的危机胆怯逃避的克劳德，蒂法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而现在，克劳德坚定地朝躲闪的卡丹裘挥起手中的大剑，似乎也在努力斩断那些绊住他双脚，束缚他双手的藤蔓。蒂法为这样的克劳德感到欣慰，也希望能够在这里默默给予他支持，让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彻底斩断来自记忆中的束缚，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战斗的胜利。然后，回到他们的身边来，明白哪里才是他应该回去的地方。
 “哼，那我就再等他十分钟吧！”听到蒂法这么说，理解蒂法的愿望的巴雷特，虽然心急着想要帮助克劳德尽快战胜对手，但还是轻哼一声，故意用一副不耐烦的口吻这样说着。
   尤菲望着还在和卡丹裘追追赶赶，不能速战速决的克劳德，也忍不住轻声嘀咕道：“克劳德那家伙啊，还是和以前一样麻烦耶。”
   面对尤菲摇着头发表的不大满意的评价，蒂法却坚定地站在克劳德这一边。克劳德虽然不善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在战斗中却能看出他的心情。蒂法看着克劳德以自身信念努力战斗的身影，微微扬起笑脸道：“这叫率直。”
   克劳德的大剑挥向卡丹裘时，却被卡丹裘一个灵活的躲闪，外加双刃剑急速的攻击，让大剑从克劳德手中飞了出去，插落在一处崩坏了大半的建筑石壁上。克劳德快速跃上石壁，一下子拔出大剑，抬头望去，卡丹裘已经飞向了半空中。克劳德微微皱了皱眉头，抿紧嘴唇，全力一跃朝半空中的卡丹裘飞去。
   大剑在夕阳照射下光彩四射，卡丹裘的双刃剑却如影子般看不清楚动向，克劳德的大剑在空中划出半圆形的橘红色光芒，重重砍向卡丹裘的双刃剑上。卡丹裘一手执剑吃力地挡住克劳德大剑的来袭，克劳德则一手以大剑和卡丹裘的双刃剑相持，另一只手迅速抽出另一把同样泛着金黄色光彩的大剑来逼近卡丹裘。
   被克劳德两把大剑同时夹攻的卡丹裘，意识到自己处于对战劣势，便加大执着双刃剑的手的力气，使劲弹开双刃剑上克劳德的大剑，顺势往后一跃连续退后几步，和双手执剑的克劳德拉开了距离。
   愤恨和不甘的神色在卡丹裘银灰色刘海遮挡下的眼睛里弥散开釆，一手下意识抱紧装着杰诺瓦头部的盒子，一手握紧双刃剑，双脚往地上使劲一蹬，借力冲向天空，高举双刃剑准备冲向克劳德。
   克劳德迅速将双手的大剑合二为一，高举起结合在一起，威力加倍的大剑，在头顶上迅速旋转了几圈，大剑形成耀眼的白色光圈，待回落到克劳德手中时，剑身通体已经被绚丽的强光能量环绕着，流光溢彩。
   不顾一切地想给克劳德最后一击的卡丹裘，径直挥着双刃剑朝克劳德冲下来。克劳德将手中凝聚了强大力量的大剑举起，也使出全力迎向朝他落下来的卡丹裘的双刃剑。“铿锵”一声，清脆利落的声音响起，卡丹裘手中闪着银白光彩的双刃剑被打飞，和同时被弹开的卡丹裘，向不同地方坠落下去。
   克劳德收回大剑，朝着卡丹裘坠落的方向跳下，一眼看到一手抓着建筑物边缘一手还紧紧抱着盒子，整个身体已经悬挂在高耸建筑物外的卡丹裘。
   卡丹裘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剑边闪耀着银白光彩，边朝着下方坠落，已经失去武器的卡丹裘不禁发出一声愤愤不平的“啧”声。听到“唰”一声落地的声音，卡丹裘忙抬头望去，便看到高高站在建筑物边缘俯视自己的克劳德。
   自己竟然输了，本来想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只要打败了曾经和自己一样也是萨菲罗斯复制品的克劳德，就能证明自己的强大。现在却这样输给了克劳德。
   这么想着的卡丹裘，心里的不甘心全部表现在了淡绿色的眼睛里，怒视着居高临下的克劳德，咬紧嘴唇，犹豫了一下，突然将始终护在手中的盒子抛向半空中。连克劳德也被卡丹裘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装着杰诺瓦头部的盒子便已经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从克劳德面前闪过。
   待到克劳德回过神来，想去抓住盒子的时候，盒盖突然在半空中打开，绿色的液体如串串水珠从盒子里面喷洒出来，在夕阳光照下闪动荧光色彩。而本来还一手挂在建筑物边缘，身体悬在半空摇摇欲坠的卡丹裘，此时已经一个飞身跃向半空中，将打开了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克劳德惊恐地望着一口气抱住盒子，又将杰诺瓦的头部取出抱在怀里的卡丹裘，在抱紧杰诺瓦头部下坠的时候，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说着：“就让你看看，我的‘再融合’吧！”
   半蹲在建筑物边缘，惊恐地望着抱着杰诺瓦头部的卡丹裘正在和杰诺瓦进行再融合！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克劳德发现和自己对视的卡丹裘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他淡绿色的眼睛里开始射出只有那个男人才拥有的寒意和杀气！加速往下坠落的卡丹裘发出再融合时痛苦的声音，那个男人的身影在他身上忽隐忽现起来。
   单是那个男人眼中散发出来的冷酷杀意便让克劳德回想起那些可怕的画面，不禁被震慑住，待到回过神来，克劳德才慌忙握剑追赶坠落的卡丹裘而去，卡丹裘整个人重重撞击在了一处圆顶建筑上方，克劳德挥剑朝他砍去。强大的绿光“砰”一声膨胀开来，从圆顶上站起来，徒手挡住克劳德砍落下去的大剑的人，已经不是卡丹裘，而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萨菲罗斯！
   克劳德在手中大剑错开的间隙里看到，此刻映入他眼中的身影，已经不是那个带着绝望孤注一郑的卡丹裘，而是一头飘扬的银灰色长发，眼里充满仇恨杀意的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挡住克劳德大剑的双手间，很快出现他惯常使用的长刀。
   用长刀和克劳德的大剑相持，和克劳德近距离相对的萨菲罗斯发出了低沉冷酷的声音：“好久不见了，克劳德。”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克劳德，就被萨菲罗斯抽开挥向他身体的长刀划过身体，因长刀的划伤而发出痛苦叫声的克劳德，马上又被萨菲罗斯的长刀的强大气流弹开，直线朝上方飞去，重新落回高处的建筑物上。
   握着闪烁白光的长刀，轻轻落在更高处俯视着克劳德的萨菲罗斯，背对着西方的晚霞，克劳德看不清他那张阴冷的脸上的表情，只是从声音中能够听出些微的疑惑：“你的星痕已经消失了吗？真可惜啊。”
 “你又想要做什么！？”克劳德愤愤地质问又一次借着思念体，和杰诺瓦再融合而回到星球来的萨菲罗斯。这个被仇恨烧毁了心身的男人，一次又一次阴魂不散地从地狱中寻找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方法。克劳德知道，那是因为他一直没能从仇恨中解脱出来，因为他自私的痛苦而想要把整个世界，把所有人都拉进痛苦的地狱中。
   像萨菲罗斯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只活在属于他自己的过去中，带着他自己无法释怀的怨恨活在过去。所以，克劳德绝不允许这样的家伙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扰乱这个星球好不容易得到的安宁，毁灭人类好不容易重新拾获的希望和幸福。
 “寄宿在星痕上的死者的思念，伴随着生命之河，一直围绕着这个星球。有一天开始侵蚀星球。听好了，克劳德，我的愿望就是，将这颗星球当作方舟，在黑暗的宇宙中旅行，就像母亲过去所做的一样。”萨菲罗斯边说着边伸出没有握刀的手，高举到头顶上，天空中夕阳最后的余光和晚霞瞬间被大片大片的黑云覆盖吞噬，整片天空变成巨大的黑色漩涡。
   克劳德看着又想将灾难和毁灭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萨菲罗斯，愤愤地握紧手中的大剑对准萨菲罗斯。伫立在一片黑色天空下的萨菲罗斯，脸上的表情表情变得更加阴沉冰冷，低沉地继续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到新的星球，并且在新的土地上创造光明的未来。”
 “那这个星球会怎么样？”克劳德追问一味说着想要创造全新世界和星球的萨菲罗斯。一方面带着憎恨的心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另一方面却又以救世主的姿态想要创造新的未来。这样的萨菲罗斯让克劳德无法理解。
   萨菲罗斯两边微翘起来的嘴唇带着冷笑，微微动了动答道：“谁知道？就看你怎么做了，克劳德。”萨菲罗斯说着，迅速收回高举的手，挥起另一只手紧握的长刀向下方的克劳德落去。萨菲罗斯长长的刀刃着白晃晃的光，和克劳德同样闪烁着光芒的大剑相交，发出强大的白光，瞬间在空气里膨胀起来。
   城市上空被萨菲罗斯聚集起来的黑云漩涡中间，无数黑色的烟雾如藤蔓般落下来，缠绕着城市高耸入云的建筑，在城市上空交织起大片大片黑色的网。
   魔晄都市的人们纷纷仰头，惊恐地望着犹如世界末日来临般可怕的黑色天空。在第七天堂酒吧楼上望着远方天空的玛莲和丹泽尔也露出担忧的神色。丹泽尔突然低下头发出痛苦的声音，紧紧按住额头阵阵疼痛的星痕，玛莲弯着眉头，担心地望着丹泽尔，却只能轻轻抚着他肩膀，无法帮他减轻痛苦。
   玛莲正愁苦着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助丹泽尔，突然听到了“咚”一声的水珠落人水面的声音，还有熟悉亲切的女子轻声的呼唤，玛莲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望向天空，惊喜地唤了一声“姐姐”？玛莲能够听到，在那片澄清的水面上，神圣的水珠慢慢滴落到水面上发出的声音，仿佛也能够看到那个始终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微微张合着好看的嘴唇，发出温柔的声音为他们祈祷和祝福的女子的影像。她正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正在那片清亮纯净的世界里守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