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绝望之战

   在黑暗笼罩的废墟区域里，克劳德艰难地和萨菲罗斯交战着，被强大的萨菲罗斯的长刀用力挥开，克劳德整个人便落向下方去。在废墟上站稳脚步的克劳德，惊讶地发现不仅整片天空被黑色云雾占据，那些如黑色缎带的可怕物质纷纷从天而降，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将整座城市和城里所有人围困起来。
   克劳德还没有从这种惊愕中回过神来，萨菲罗斯已经握着长刀直面朝他刺来，长刀直面的攻击和萨菲罗斯巨大的冲力，将克劳德整个人连同他手中的大剑一起弹飞到远处一栋废弃高楼上。克劳德整个身体冲破了建筑物的外墙，摔落在漆黑一片的建筑物内部，但还是迅速站起身来，重新握紧手中的大剑准备迎战强大的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在空中一个前空翻，也握刀冲进了破开大窟窿的建筑物内部，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刀剑在空气中划开一道道淡绿色的光。克劳德的力量和萨菲罗斯有差距，几下交锋之下，克劳德便被萨菲罗斯长刀的气流震开，一下子倒退跳跃到了天花板角落里。
   萨菲罗斯火速追击上来，克劳德只能挥剑再次迎战，两人在建筑物内驱的横梁铁柱之间穿梭，追赶打斗着。漆黑幽暗之间，只能听到刀剑相交发出的“铿锵”声响，还有急速奔跑的气流声及两人刀剑在黑暗中挥动相碰时忽隐忽现，照亮彼此脸颊和身影的一道道绿光。
   克劳德绕过建筑物内部一处铁架，却被追赶上来的萨菲罗斯的长刀迎面砍落下来，克劳德忙用手中的大剑挡住萨菲罗斯的攻击。拼尽全力的克劳德暂时和萨菲罗斯不相上下的战斗力，让萨菲罗斯忍不住感慨道：“哦？你变强了呢，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强了呢？”
   面对萨菲罗斯带着冷笑的疑问，克劳德心中暗暗想着，这个舍弃同伴，仇视一切，想要毁灭一切的男人，就算再强大，也不会理解别人战斗的理由，便愤愤地说道：“我没必要告诉你！”边说边使出更大力气注入手中的大剑，将不断朝自己施加压力的萨菲罗斯一下子弹开。
   克劳德趁着萨菲罗斯撞到墙壁上，没能马上追赶上来，忙从漆黑一片并因为萨菲罗斯的破坏而开始内部爆炸燃烧起来的建筑物里跳了出来。安稳落在建筑物外平台上的克劳德，回头望向高处的建筑物，猛地发现被炸断的建筑物高处的重物正燃烧着朝他所在的方向坠落，忙大步跳跃逃离，任橘红色火焰熊熊燃烧着的重物重重落在身后。
   刚落到安全地带的克劳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身后有人落下、挥刀的声音，忙举起手中的大剑，迅速转身挥去，正好挡开了萨菲罗斯的长刀。
   两人各自执刀剑开始新一轮的对战，萨菲罗斯稍微腾空跃起，高举长刀朝克劳德挥下，克劳德也将大剑高高举起，一下拨开萨菲罗斯的攻击。萨菲罗斯一个后跃身，倒退了几步，克劳德高举大剑重重砍向地面，坚实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石缝，强大的火焰和气流从裂开的石缝中喷涌而出，直线朝着萨菲罗斯退去的方向袭去。
   出乎意料的是，萨菲罗斯并不在克劳德破开地面激起的火焰的另一头，他早已轻松飞跃到了更高处，正从上方高傲地俯视着克劳德，并急速用锐利的长刀劈开石壁，被长刀划过的石壁处，由于长刀急速的摩擦，燃烧着红艳的火焰，断裂开来的石壁朝着下方的克劳德倒下。
   克劳德忙握起大剑向后跳开，跃到半空中，躲开了断裂倒下的石壁，立于石壁上方的萨菲罗斯也握着长刀急速追赶过来，再次和克劳德在半空中近距离地刀剑交锋起来。
   被黑色云雾笼罩的四周，还有刚才萨菲罗斯和克劳德的刀剑所劈开的地方引起的火焰在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妖冶。
   萨菲罗斯长刀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刀法也越来越狠，克劳德只能咬紧牙关，毫不松懈地握紧手中的大剑全力应战。
   落到一处建筑物房顶的克劳德，借着脚下坚实建筑的力量，狠狠挥动大剑，挡开朝他落下来的萨菲罗斯的长刀，萨菲罗斯却只是轻松地后退，随后便向高处飞跃上去。手中的长刀改换到另一只手上，朝克劳德一边砍去，又用双手一起紧握着闪烁刺眼白光的长刀，冷冷地俯视在他下方的克劳德：“我在想要送你什么见面礼才好，最后觉得，就送你‘绝望’吧，如何？”
   萨菲罗斯深邃冰冷的目光里满是仇恨的神色，长刀狠狠挥向附近一座高耸的建筑，建筑的大半圆柱形部分伴随着底部的火焰重重朝地面坠落下去。
   克劳德躲过烈焰燃烧的重物，却没能及时躲开萨菲罗斯突然的攻击，还没能靠近萨菲罗斯进行反击，手中的大剑便被打落，克劳德整个人也向下落去，连续两个空中翻身后才落在横插在建筑外墙上的大剑上。
   伫立在剑身上的克劳德发现，自己身边和下方的废墟区都已经变成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被逼到绝处的克劳德不甘心地抬头望着高处的萨菲罗斯，嘴角挂着得意笑容的萨菲罗斯一脸冷傲地嘲笑克劳德：“跪下吧，让我看看你跪地求饶的模样。”
   克劳德眼眸里倒映着上方萨菲罗斯一脸阴冷的笑容，还有萨菲罗斯身后突然崩裂，重物和沙石瞬间翻滚倾落下来的可怕画面。眼看那些激起滚滚浓烟的崩坏的建筑重物和沙石就要砸到自己身上，萨菲罗斯满意地转身直面朝着那些崩塌倾泻下来的建筑重物挥去长刀，长刀为萨菲罗斯开辟安全的路径，让萨菲罗斯穿过了这些足以将人压扁的重物，直冲上天空。
   而在下方，依靠着脚下的大剑勉强站稳的克劳德，处于被完全崩泄下来的建筑掩埋的危险，略微思索了一下，忙俯身从脚下几把大剑合并在一起的大剑中抽出其中一把大剑来，将这另一把大剑也插进建筑物外壁上。
   克劳德整个人从支撑着他的大剑上跳跃下来，双手分别握住两把插在外壁上的大剑的剑柄，同时将两把大剑抽出了外壁，双手分别握着两把大剑在空中翻转一下，便挥剑冲向朝着他倾倒下来的重物和沙石，双手分别挥剑劈开那些直面冲击下来的重物。巨大的石头和石柱都被克劳德双手不断劈砍的大剑砍断，向克劳德两侧坠落下去。
   巨大的石柱从正中方向朝克劳德落下，克劳德双手同时向中间挥砍过去，两手的大剑相交成十字砍向巨大的石柱，石柱中间燃烧起十字形烈焰，并被十字烈焰分裂成四块，向地面的火海坠落下去。克劳德从破开的大石柱中急速向上飞行，越来越靠近高高在上的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不等克劳德挥剑冲到他面前，便从高处挥着长刀向克劳德袭来。萨菲罗斯借着从上而下的冲力，长刀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优美掠过一道弧线，便将迎面冲上来的克劳德打落下去。克劳德边向下落去边挥剑砍向随着他一起落下来的萨菲罗斯，都一一被萨菲罗斯挡开。
   两人最后终于落定在一处平台上，拉开一小段距离，各不相让地强势对峙着。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打斗，两人都已经完全进入作战状态，尤其是萨菲罗斯，早已不再是半带着挑衅戏谑的打法，刀法和攻势都越来越凶狠，让克劳德有些疲于应战了。
   两人不仅要防备对方的进攻，还要躲避那些因为刚才的爆炸不断崩塌下来的重物和沙石。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克劳德和萨菲罗斯之间，激起碎石的粉末和灰色的烟尘，两人站立着的平台立刻从中间崩裂起来。失去支撑的克劳德和萨菲罗斯，同时腾空跃起，在不断往下倾落下去的重物和沙石之间躲闪穿梭着，还要从重物和沙石的间隙之间及时挡开来自对方的攻击。
   半空中，无数崩坏的建筑墙板飘移着，在两块相对着的墙板之间传来“铿锵”的刀剑相击声。克劳德和萨菲罗斯各自站立在一块墙板上，面对面地继续在半空中的战斗。两人的刀剑始终碰撞着，没有砍到对方，于是不断发出刺耳的刀剑摩擦声，灰暗的半空中也不断闪现着两人刀剑散发出的蓝色和绿色光芒。
   克劳德以双剑的形式对战萨菲罗斯，出剑的频率更高更快，萨菲罗斯虽然依旧能够以长刀应对，但脸上的神情随着对战的激烈越来越冷酷起来，深邃阴冷的眼睛散发的杀气也越来越强烈。
   克劳德双手执剑，左右同时击向萨菲罗斯，趁着萨菲罗斯一个不留神，克劳德便急速跃起翻身，从萨菲罗斯面前一跃到了他后方。萨菲罗斯反应敏捷地迅速转身望去，见到了他后方去的克劳德已经挥剑一下砍向上方一块大石板，随着大石板断成两半坠毁，克劳德像飞鸟一样急速跃上了高处。
   在高处落稳的克劳德，顾不上身后的萨菲罗斯是否已经追赶上来，“咚”一下捂着腹部半跪在地。
   刚才的刀剑相交之间，纵然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去反击，始终还是被萨菲罗斯伤到了。毕竟自己面对的男人，是神罗精锐战士中的最强者，更别说现在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萨菲罗斯，是经过多次重生、融合的魔化产物。
   在拥有超越凡人的可怕力量的萨菲罗斯面前，克劳德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应战。这么想着，克劳德重新站了起来，握紧手中的剑回头望去，发现萨菲罗斯已经落到了自己身后。克劳德忙向后翻了身，和萨菲罗斯拉开一定距离后，两人又一次展开战斗。但腹部的伤口让克劳德有些用不上力，被萨菲罗斯长刀使劲一砍，便将他逼向断裂的建筑的边缘。克劳德微微侧头，一望无底的下方有风呼啸直上，吹动了他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克劳德反手推了将自己逼到边缘的萨菲罗斯一把，灵巧地转身到另一边，却还是被马上反应过来的萨菲罗斯再一刀重重砍来，整个人便站立不稳地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半跪在地。所幸一手撑住地面，一手还紧握着武器的克劳德马上就站起来重新迎接飞身袭来的萨菲罗斯的进攻。
   萨菲罗斯的长刀狠狠砍向克劳德的大剑上，激起火光四射的绿光，又急速抬高刺向克劳德脖子附近，被克劳德一个侧身躲避，萨菲罗斯的长刀趁机劈在克劳德手中没有用力抵挡的大剑上，再抬脚踢向克劳德，把猝不及防的克劳德连人带剑一起踢进了破开大窟窿的建筑物里。
   伴随着一声因受到重击而吃痛的叫声，克劳德整个人重重撞击在已成废墟的残破建筑物里，惹起瞬间弥漫整个空间的灰色尘土。萨菲罗斯也马上跳进了这栋建筑物里，手中的长刀散发着冷冷的剑气，在空气中传来让人心惊胆战的波动声，仿佛正和它的主人一起冷静地等待着灰土散去后，猎物再次出现。
   灰色天空下，冷风吹起萨菲罗斯长长的银灰色头发，等不及克劳德从那片废墟中重新出来的萨菲罗斯，双手同时握住长刀，做出战斗的姿势，急速冲破阻碍他视野的那片灰土，冲到克劳德面前。
   早已在重重的撞击中重新站起来的克劳德，其实也已经握紧手中的大剑，全身凝聚着冰蓝色的光源能量等待迎战萨菲罗斯。
   全身仿佛燃烧着蓝色焰火的克劳德高举着同样蓝光流动的大剑冲到萨菲罗斯面前，大剑以更大的力量迎击萨菲罗斯的长刀。在蓝光的萦绕下，克劳德和大剑更积极地向强敌萨菲罗斯发起进攻，大剑一次又一次在萨菲罗斯那张冰冷的脸庞附近划过，让萨菲罗斯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头。但无论克劳德用大剑，借着蓝色光能，对萨菲罗斯进行多猛烈的进攻，始终还是无法伤到这个一脸冷酷，镇定对战的可怕男人一分一毫，反而被萨菲罗斯在空中挥开半个圆圈的长刀的强大气流弹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借着和萨菲罗斯拉开的距离，克劳德双手同时握紧大剑，将所有蓝色光能聚集到大剑上，大喊一声便举剑腾空跃起，准备给萨菲罗斯做重重一击。萨菲罗斯冷冷的眼睛里倒映着跃身到上方，举剑冲向自己的克劳德的样子，冷冷一笑，“唰”一声利索地抬起长刀朝半空的克劳德刺去！
 “当年的疼痛你可还记得啊？克劳德？”萨菲罗斯一刀刺中克劳德胸前，将克劳德高举起来，嘴角挂着满意的冷笑提醒克劳德回忆起当年战斗时的痛苦记忆。
   克劳德愤恨地望着得意冷笑着的萨菲罗斯，这个满心仇恨的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感到最疼痛的并不是身体所受的伤。而是当着自己面，他的长刀刺入艾莉丝胸口那一刻的疼痛，那是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足以将克劳德的心撕碎的疼痛。
   所以，此刻刺穿自己胸口的长刀带来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让克劳德觉得心脏剧烈疼痛的原因是，害怕自己会输给这个男人，害怕自己保护不了重要的人。
   看着身体被自己的长刀刺穿的克劳德，在半空中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声音，萨菲罗斯更是久久不收回手中的长刀，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此刻，我就再次赐予你刻骨铭心的痛苦吧。”这么说着的萨菲罗斯，身后突然“扑哧”一下展开了一双如恶魔般的黑色羽翼，有黑色的羽毛零落飘飞起来。
   萨菲罗斯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恶魔，是的，因为这个男人本来就早已应该坠入地狱深处，却一次次地从地狱归来，所以他早就不是人类，而是地狱归来的恶魔。而自己和恶魔的战斗，真的能够得到胜利吗？
   克劳德紧咬牙关才忍住没有发出惨痛的悲鸣声，但萨菲罗斯一下刺穿自己胸前的长刀，在身体里带来的巨大痛感还是让他锥心疼痛。克劳德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萨菲罗斯接下来要做什么，身体就随着萨菲罗斯突然抽出的长刀被挑上了天空。
   萨菲罗斯扑动几下黑色羽翼，在黑色羽毛漫天飞舞之间，急速追上被抛上天空的克劳德。克劳德不顾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在天空中重新握剑迎击萨菲罗斯，却因为在空中和拥有翅膀的萨菲罗斯对战的不利，加上刚才伤口的疼痛，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形势。
   萨菲罗斯的长刀“唰”一声划破克劳德握紧的手臂，再向上刺破了克劳德肩膀，最后用刀尖将克劳德整个人抬上高处，迅速转动手中的长刀，在克劳德身上各处划开道道伤口。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克劳德身上喷射出来，在半空中落下的血珠如同微细的血雨般，纷纷扬扬而下。萨菲罗斯仿佛因为这些血液而更加残暴起来，长刀更急速更用力地深深刺进克劳德的身体，让克劳德无法忍受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悲鸣，萨菲罗斯才满意地用刀尖刺进克劳德肩膀处，又将他整个人使劲摔向地面去。
   浑身带着伤口的克劳德重重撞击在坚实的地面上，身上被划开和刺破的伤口里不断溢出的鲜血顿时溅出，喷洒在他周围，犹如一朵朵怒放着的彼岸花。
   一手还握着大剑，身体却趴在地上无法站起来的克劳德，努力撑着地面想要重新站起来迎战。头部刚刚离开地面，鲜红的血液便从克劳德脸上嘴里滴落下来，鲜红的血液在他下方撞向地面，绽开血红的花。克劳德有些握不住剑，剑柄从手中脱落了一下，但很快还是被克劳德重新握住。
   萨菲罗斯一直在半空中，扑动着翅膀，从高处俯视着克劳德用有些颤抖的手全力握紧大剑，借着剑的力量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的样子。他身后天空的巨大黑色漩涡中间，有被打开的圆形光孔，惨白的青光从打开的光孔和渐渐疏散的漩涡空隙间射落下来，犹如圣光降临人间。只是在这片灰暗与光明之间，扑动翅膀注视被破坏的大地，挥剑砍向克劳德的人并不是天使，而是可怕的恶魔。
 “对你来说，什么东西是最珍贵的呢？”高空中的风吹动萨菲罗斯的长发，落在他微微扬的嘴角上，还能隐约看到藏匿其下的冷笑，“就让我享受将它从你身边夺走的喜悦吧。”萨菲罗斯说完便扑闪着身后的黑色翅膀，高举长刀向着还半跪在地上，浑身淌着鲜血的克劳德砍去。
   那些耀眼的白光由远及近，在克劳德碧绿色的眼眸里瞬间漫开，在那片纯白美好的世界里，有等待着自己归去的伙伴们；有总是用信任的笑容鼓励自己的蒂法；有好不容易重新展露快乐笑容的丹泽尔；有越来越像蒂法的可爱玛莲；还有一直在另一个世界守望着自己为自己祈祷的善良美丽的女子——艾莉丝，以及无论何时都会向自己伸出有力援手的战友——扎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