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汉·索罗！“千年隼号”！虽然蕾伊对第一军团所知甚少，却对汉·索罗和他的飞船一清二楚。她从尼马哨站的商贩那里听说过汉·索罗的冒险故事，也在模拟飞行程序上练习过他那些神奇的飞行动作。
   蕾伊连忙追上去，走到老人身边，“这就是‘千年隼号’？你就是汉·索罗？”
   他歪嘴一笑：“曾经是。”
   芬恩和BB-8也跟了上来。芬恩问道：“汉·索罗？义军的将军？”
 “不，”蕾伊说：“是走私客！”
   芬恩显得很疑惑：“他不是一个战争英雄吗？”
   蕾伊突然想起来，刚才她猛然加速的时候，感觉到发动机组传来源源不绝的动力——难怪！“这就是那艘用十四个秒差距就完成了科舍尔航程的飞船，对吧？”
 “十二个！”汉·索罗铿锵有力地喝道。然后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蕾伊说的数字不值一驳，“什么十四个秒差距？胡说八道！”可是当他在驾驶舱里看着一个显示屏的读数时，他仿佛受到了更大的侮辱，“喂！是哪个乡巴佬在点火线路上面加装了一个压缩机？！”
   蕾伊和其他人也走进驾驶舱。“是昂卡·普拉特干的坏事。我也觉得这样改装是错的，因为增加了太多压力在——”
 “——超空间驱动器上面！”汉·索罗替她把话说完，然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他脸上的皱纹太多，所以蕾伊读不出他的表情。他到底是觉得她很讨厌，还是觉得她很厉害呢？
   汉·索罗应该是讨厌她了，因为他对搭档说：“丘伊，把他们扔进逃生舱里，然后送到最近的有人居住的星球去。”
 “不！等等！我们需要你帮忙呀！”蕾伊看了看BB-8。“这个机器人必须尽快赶去抵抗组织的基地！他有一幅地图可以找到卢克·天行者！”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汉·索罗好像立即变了一个人。他满脸硬邦邦的皱纹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遥远。在蕾伊眼中，汉·索罗变成了一个悲伤的老人。
 “你就是那个和义军并肩作战的汉·索罗吗？”芬恩问道，“那么你应该认识他呀。”
 “认识他？”汉·索罗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认识卢克。”
   这时候，大货船里传来很响亮的哐当声，回音一直传进“千年隼号”的驾驶舱内。老人脸上的迷雾突然散尽，那个坚不可摧的汉·索罗又回来了。“可别是有一头拉思塔兽逃出来了！”他嘟囔着说。
 “等等——一只什么？”芬恩问道。
   汉·索罗和伍基人匆忙跑出驾驶舱。蕾伊、芬恩和BB-8不想被撇下，连忙追出去。他们跟着两个走私客跑下“千年隼号”的舷梯，来到汉·索罗这艘巨型货船的货舱里。
   一行人奔走在巨型货船的主通道内。汉·索罗和丘巴卡加快脚步，芬恩追上去问道：“你不会是在运送拉思塔兽吧？”
 “我就是在运送拉思塔兽。”
   他们走进货船的主货舱，来到驾驶室。汉·索罗在一组终端前输入一个指令，众人眼前立即出现这艘巨型货船的三维全息图像。只见一艘尖头的小飞船正吸附在大货船的外壳上。“这是高维亚死亡组织，他们肯定是在南图恩星球那里跟上我们的。”伍基人哼哼了一声，“这帮人一出现准没好事，真讨厌！”
 “什么真讨厌？”芬恩问道。
 “他们在追杀我们！现在终于找上门来了，还不讨厌？”汉·索罗和丘巴卡又匆匆忙忙地跑出驾驶室。芬恩、蕾伊和BB-8只好跟着他们跑回主通道。
   蕾伊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感觉百爪挠心，现在终于有机会问芬恩了。“拉思塔兽是什么？”
   芬恩转头看着她，“听说过特里利亚惨案吗？”
 “没听过。”
 “那就好。”他说。
 “我这儿有三头，要运给普拉纳国王。”汉·索罗得意扬扬地说。
 “三头？！”芬恩摇了摇头。
   蕾伊没有理会芬恩。“你是怎么把它们抓上船的？”
 “这么说吧，以前我手下可算是人丁兴旺呢。”
   他们在过道里停下来，汉·索罗在舱壁上按了一个隐藏的按钮，有一块地板随即缩起来，露出一截爬梯。“快躲到甲板下面，等我叫再上来。”
 “BB-8怎么办？”蕾伊问道。
 “他先跟着我，”汉·索罗说，“等我赶走那些黑帮再把他还你，然后你们就上路吧。”
   芬恩等蕾伊下了爬梯，然后问汉·索罗：“那些拉思塔兽……你把它们关在哪儿？”
   话音刚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把整条过道都震动了。只见过道墙壁上有一个用很厚的透明钢做的舱门，舱门后面有一个足以吞下整个伍基人的血盆大口。这个圆形的大嘴里有一圈利齿，一张一合地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汉·索罗哈哈一笑：“嘿嘿，这儿就有一头。”
   那头怪兽又猛地撞击舱门。
 “赶快下去！”汉·索罗命令芬恩。
   芬恩当然唯命是从。蕾伊回到爬梯下面，抬头看着汉·索罗。“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坚持我的一贯做法，”他回答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丘巴卡翻着白眼哼了一声。
   蕾伊目送汉·索罗和丘巴卡火急火燎地沿着过道走远了，两人一路上还争吵不休。BB-8滚动着跟在他们后面，一声不吭。临行前，他的雷达眼还转过来看 着蕾伊，然后地板的暗门就关闭了。
   汉·索罗、丘巴卡和BB-8在过道里没走多远就遇上了那帮不速之客。只见一个虹膜光圈式的传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六个高维亚死亡组织的成员。其中五人手持冲击炮，穿着斑驳的猩红色军装，身披护肩甲，脚套护胫板，光滑的头盔中心有一个暗黑的圆圈。第六个人是首领，他身上的皮大衣、脚下的厚重靴子都没有半点杂色。这个首领没有戴头盔，所以露出一头棕色的头发和一张娃娃脸。可是看他举起冲击炮对准汉·索罗和丘巴卡的那个架势，这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让我来，一切尽在掌握中。”汉·索罗低声对搭档说，丘巴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作回答。每次汉·索罗抢着出头，他都是这样的反应，这已经成了两人行动前的例行程序。如果丘巴卡不哼一声，汉·索罗反而会不适应。
   BB-8来到丘巴卡身边，躲在他毛茸茸的腿后。
   死亡组织的首领向他们走过来，“汉·索罗，你这回死定了。”
   汉·索罗报以热情的笑容，“巴拉·蒂克，出什么问题了吗？”
   巴拉·蒂克铁青着脸，“你接这个活儿的时候向我们借了五万，这就是问题！”
 “你们这笔投资马上就要赚大钱啦！”
 “可是你同时也向康吉帮借了五万！”巴拉·蒂克说。
 “谁告诉你的？”
 “康吉帮的人。”
 “不会吧？你怎么能相信那帮畸形的小混混呢？”汉·索罗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用充满温暖和友爱的声音说，“巴拉，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应该问，我们还会认识多久呢？相信也不久了，因为你总是拿一些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我们。”巴拉·蒂克说，“我们现在就要你还钱！马上还！”
 “你以为捕猎拉思塔兽很容易吗？那钱早就花光了！”
 “康吉帮也要收回他们的投资。”
 “可我没拿康吉帮的钱呀！”
 “那你直接跟他们说去。”
   这时候，另一个虹膜光圈传送门在汉·索罗和丘巴卡身后打开，从里面走出另一群黑帮暴徒。这帮人里面有些戴着独眼眼罩，有些穿着肮脏的背心，简直就是一帮杂牌军，可是他们既不小，也不畸形。和高维亚死亡组织的人相比，这帮人的打扮更像海盗——因为他们就是太空海盗。他们手上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虽然不像另一帮人那么整齐划一，看起来却一样致命。
   第二帮人的首领走出来，丘巴卡对着他咆哮了一声。这个人有着橄榄绿的脸色，唇上一撇胡须像刀锋般纤细，两只眼睛也像刀锋般锐利。就像刚才欢迎巴拉·蒂克一样，汉·索罗满脸堆笑地向来人致敬：“哈！塔苏·利奇！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利奇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话，用的是他的母语。汉·索罗不用懂那门语言，也能猜到利奇是在诅咒他和丘巴卡去死。
   然后利奇抬起他那把装了刺刀的步枪——可是巴拉·蒂克一下子拦在枪口前。“那个BB型号机器人，”他一边盯着机器人一边对汉·索罗说，“第一军团正在悬赏抓捕一个像这样的机器人，还有两个逃犯。”
 “没听说过。”汉·索罗答道。
   话音刚落，别处传来“哐”的一声，仿佛当场拆穿了他的谎话。汉·索罗不禁向后缩了一下。那两个小鬼在干吗呢？
   利奇的大副——一个面目可憎的恶棍，汉·索罗记得他名叫拉苏蠢飞——马上指挥手下搜查货船。
 “这机器人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巴拉·蒂克质问道。
 “什么哪里得来，他本来就是我的。”汉·索罗说。
 “我们要拿走这个机器人，”巴拉·蒂克宣布，“还有我们的钱。”
   拉苏蠢飞把利奇刚才的恐吓重复了一次，又补充说汉·索罗最好乖乖让他们带走机器人，否则就把他干掉。
   这时候，货船里面的灯开始一明一灭地闪起来。他们的四周本来一直有机器的嗡嗡声，现在突然被一阵巨大而且恐怖的声浪掩盖——这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剧烈撞击声，正沿着过道迅速向他们逼近。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汉·索罗喃喃自语。
   芬恩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和蕾伊在维修通道里面小心翼翼地前进，来到一个通风口。在这里，两人能够听见其他人在过道里说的话，还能看到过道里的部分场景。蕾伊不满意，想换个角度看到整个过道，于是她站在一条横梁上从通风口往外张望。可是那条横梁断了，发出了声响，又一次提醒康吉帮前来搜查。
   可是黑帮那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又惹上更大的麻烦了。
   蕾伊正在鼓捣一个控制货船照明系统和防爆门的保险丝盒，因为她想关闭防爆门，困住两个黑帮的人。弄着弄着，蕾伊突然“哎呀”一声惊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两人头顶的灯随即开始闪起来，可是防爆门却没像预想的那样关上。
 “‘哎呀’什么？”芬恩问道。
 “弄错保险丝了。”蕾伊说。
   接下来响起的恐怖声音证实了她刚才拆掉的保险丝确实是——错的！她不但没有关闭船上所有的防爆门，反而把它们都打开了，于是把一些本应关起来的东西也放出来了……
 “拉思塔兽！”芬恩吞了一下口水说道。
   他跟着蕾伊沿通道向前爬。这时候要活命就必须远离那些拉思塔兽，逃得越远越好——看来“千年隼号”是他们最好的逃生工具了。芬恩希望汉·索罗和丘巴卡能够和他们一起逃回“千年隼号”，可是听上面那种混乱的动静，估计那两人是凶多吉少了。
 “改变计划！”汉·索罗称之为巴拉·蒂克的那个人叫道，“干掉他们！抢机器人！”
   接着便传来爆能枪的枪声和人的惨叫声。
   芬恩吓得哆嗦了一下。这种声音，他在过去几天里听得实在太多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绝不是区区两个走私客能发出来的。哪怕是一个伍基人受伤剧痛，也不可能叫得那么大声。
   是拉思塔兽追来了！
   爬着爬着，他们到了第一个甲板舱口。芬恩把盖子顶开，然后爬上去查看。只见过道里既没有人也没有怪兽，于是他把蕾伊拉上来，指着一个方向说：“‘千年隼号’在这边。”
 “你确定吗？”
 “不确定。”可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那些拉思塔兽长什么样子？”蕾伊问道。
 “长得很恐怖！”他一边回答一边跑过一个转角——突然马上向后退，“他们就长这样子。”
   蕾伊顿时僵住了，用手捂着嘴巴。就在刚拐过转角的地方，一头怪兽正在攻击一个黑帮成员。这头怪兽就像一个不停搏动的巨大圆球，圆球上伸出许多触须，还有一个血盆大嘴，里面有一圈剃刀般锋利的尖齿。那个黑帮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对手。他的爆能枪虽然击中目标，可是怪兽表面长满了感官瘤，能量束打在上面都被反射了。所以他不但伤不了这头食肉怪兽，反而把它惹得愈加狂暴。怪兽伸出触须缠住那人，把他拖进大嘴里。那人的尖叫声在怪兽的利齿之中戛然而止。
   芬恩又抓起蕾伊的手，拖着她沿过道往回飞奔。可是拉思塔兽比人跑得快多了，只见一根触须激射而出，一下子缠住了芬恩。
   芬恩拼命挣扎，拳打脚踢还用牙齿咬，可触须越缠越紧，一直把他拖向拉思塔兽的大嘴。芬恩与刚才那个黑帮分子以及特里利亚惨案的死难者同病相怜，眼看就要在怪兽嘴里粉身碎骨了。
   可是这时他听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尖叫声，而是蕾伊的呼唤。
 “芬恩！”
   蕾伊才喊了两声，怪兽就已经拖着芬恩飞快地转过一个拐角，蕾伊于是奋起直追。可是怪兽再次显示出超人的速度，她才追过那个拐角，怪兽已经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了。它是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吃一顿。
   蕾伊瞥到一个舱门上的标志，立即停下脚步，一掌把门推开，走进了这艘大货船的后备控制室。
   她径直走到一组显示屏幕前，上面显示货船内部的各部分。在其中一个显示屏里，那头恶心的怪兽正拖着芬恩沿一条过道飞奔，芬恩还在不停挣扎。
   就在拉思塔兽蹿进过道交叉口的瞬间，蕾伊按下了这个屏幕下方的终端控制键。这一次她没有弄错保险丝，而是激活了一道防爆隔离门。这道防爆门砸下来，一下子就把缠住芬恩的触须切断了。
   拾音器把拉思塔兽的尖叫声传回控制室，可是蕾伊全神贯注地看着防爆门的另一边，只见芬恩拼命把一团团触须从身上甩开。蕾伊记住他的位置，然后跑出了控制室。
   她找到芬恩的时候，芬恩还在一边发抖一边喘着粗气。“那道门……刚好……关上了……”
 “吉人天相嘛。”蕾伊说道。
   汉·索罗躲在一摞箱子后面，他的宝贝“千年隼号”就在货舱的另一头，还没有人去骚扰。
   高维亚死亡组织和康吉帮的人一起向他们开枪，爆能枪射出的能量束击中箱子，把他们附近的空气也燃亮了。汉·索罗开枪还击，丘巴卡跪在他旁边，用一把巨大的伍基人弩枪攻击敌人。BB-8无法防御防御这种远程攻击，所以只能挤在两人中间躲避枪火。
   汉·索罗估算了一下到“千年隼号”的距离，倒不太远。问题是那些没被怪兽吃掉的恶徒从过道那里向他们开枪，如果他硬跑出去的话，就成人肉靶子了。
   靶子就靶子！事到如今，怎么也得搏一搏！
 “我跑去开舱门，”他对丘巴卡说，“你掩护我们！”
   说完他伸手指着机器人，示意他跟上，然后猛地从箱子后面冲出去，就在敌人眼皮底下朝着“千年隼号”狂奔。与此同时，丘巴卡用弩枪向过道狂轰，一束一束的等离子箭不停地射出，整整用了半条子弹带。
   汉·索罗和BB-8安然无恙地跑到“千年隼号”那里。他立即打开舱门，舷梯徐徐降下。
   然后汉·索罗对着敌人开枪，给丘巴卡掩护。“丘伊！快跑！”
   伍基人大吼一声，向着“千年隼号”拔腿就跑。他步大力雄，跑同样的距离只需要汉·索罗一半的时间。
   可他还是不够快。
   伍基人被爆能枪击中了肩膀，一下子栽倒在地。
   汉·索罗让BB-8自己上舷梯，他狂奔过去捡起丘伊的弩枪，重新投入战斗。他一枪打倒那个击中丘巴卡的高维亚死亡组织成员，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扶起他那个身高体重的好兄弟。两人举步维艰地向“千年隼号”走去，汉·索罗还一边走一边向黑帮的人开枪。
   汉·索罗是个百发九十九中的神枪手，黑帮的人就差远了。他们伤亡惨重，最后只能狼狈逃窜。汉·索罗和丘伊终于安全回到“千年隼号”了。
 “汉！”一个女声叫道。原来是那两个小年轻正穿过货舱向他们跑来。
 “我们上船之后你就马上关闭舱门！”汉·索罗命令女孩，然后把他的好兄弟往芬恩那里一塞，“你照顾丘伊！”
   毛茸茸的伍基人往芬恩身上一靠，芬恩整个人差点儿滚下舷梯。“我怎么照顾他呀？”
   汉·索罗没空搭理他，就让丘伊去指导芬恩好了，他自己直奔驾驶舱。一回到驾驶舱，多年养成的习惯就帮他毫不费力地掌控了全局。他坐在老旧的座椅上，打开各种开关，转动一个个表盘，启动起飞程序。虽然汉·索罗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做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千年隼号”的操控他早已烂熟于心。自从失散以来，在每一个无眠的黑夜，他总是靠默念着“千年隼号”的各种操作程序来强迫自己入睡。
   当那个女孩坐进丘伊的座位时，汉·索罗几乎没有留意到。“喂！你干吗？”
   女孩俯身在副驾驶的控制终端上按下一系列按钮。“昂卡还安装了一个燃料泵。如果你不启动这个泵，我们就哪儿也去不了。”
   汉·索罗瞥了一眼那些仪表，知道女孩说得对。“我恨死这家伙了！”
 “而且你还需要一个副驾驶。”
   汉·索罗很不屑地说：“我有副驾驶了，他就在后面。”
   这时候丘巴卡的吼声从医疗室传过来，汉·索罗听不出他这样大呼小叫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那个“护士”太烦人。“这只是皮外伤嘛！”芬恩嚷道，他不仅不能让丘巴卡镇定下来，反而把他惹得更恼火了。
   汉·索罗检查了一下，确认女孩已经启动燃料泵，于是他开始预热发动机组，并设置航行计算机计算航线。“小心点，推力很猛，我们马上就要跳入光速飞行——”
   女孩看着汉·索罗，她的眼神里除了迷惘还是迷惘。“就在机库里面？这可能吗？”
   汉·索罗继续在他的控制终端上调整飞行参数。“在动手之前我从来不问问题。”他告诫女孩。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这样做是否可行，只是不承认罢了。
   突然，一头拉思塔兽从一条过道里蹦出来，猛地跳到“千年隼号”顶上。它沿着船身飞奔，三两下工夫就扒在驾驶舱外面了。为了吃里面的人，拉思塔兽开始狂咬座舱罩，在上面留下一道一道黏液。女孩吓得尖叫起来。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真想不到今天会过得这么多姿多彩！”汉·索罗感叹道，“调整防护盾角度——”
   女孩操作控制台。“完成！”
 “后面的人抓牢啦！”汉·索罗对其他乘客吼道。
 “没问题！”芬恩高声回答。
   于是汉·索罗抓住超空间驱动器的操纵杆，停顿了一下，让航行计算机多运算一秒钟。“来吧，宝贝！别让我失望！”
   他将操纵杆往下一扳。
   他的宝贝纹丝不动，只是发出一阵如泣如诉的呜呜声。拉思塔兽的利齿哐哐哐地敲在座舱罩上，“千年隼号”却依然安安稳稳地停泊在机库里。
 “怎么搞的！”汉·索罗咒骂道。要是普拉特弄坏了他的超空间驱动器，他一定要杀上贾库星球掐死那个蠢货！
 “压缩机。”女孩提醒说。
   对啊！那个乡巴佬在点火线路上加装了一个压缩机。汉·索罗正要伸手去激活压缩机，女孩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开关。汉·索罗凌厉的目光终于变柔和了，他咧嘴一笑，感谢女孩的帮忙。
   然后他再次把操纵杆往下一扳。